卫生所是个独立的院子,院子外面有道上了大锁的铁门。
程依衣倒是不担心他会闯进来,但是这样吵闹也觉得烦躁。
她趴在窗户上不耐烦的喊道:“我只是个小助手,看不了你的病。”
“你看不了?你怎么会看不了呢?就算没有药,你给我揉揉也行啊!”
下流!这样的人在这种小地方根本没人管。
她犯不上因为这几句话就把事儿捅到队上去,如果她真的告诉了村里大队长,不出两个小时这事儿就能传遍整个放羊村。
在这个媳妇多汉子少的地方,女人的名声往往比对错更重要。
一旦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,她也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……
见程依衣不说话,张力敲得更用力了,“怎么?你不愿意给力哥看病吗?
装什么啊你!你当我傻啊?像你这样的女人来我们这样的村子,肯定是避难来的!没准就是在大城市里给人家洗脚按摩的,惹了事儿躲到这里罢了!”
“我说对了是不是?给人家洗脚,给人家按摩,看到有钱人什么都肯干,看到老实人就撂脸子,你当俺不知道,没见识?
看过不知道多少了……你给俺开门!俺有钱,你开个价码,俺出的起!”
好生气!
程依衣气得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。
真是秀才遇到傻子,没法讲理!
她不可能和一个醉汉隔着院子对骂,那样不仅累,而且还会助长对方的兴趣。
大门外,张力就站在门口骂骂咧咧,话越来越难听,并没打算离开。
忽然,一盏明亮的车灯打到了他的脸,他捂着醉眼朝车灯方向看去,骂道:“哎?有钱人?放羊村里居然进了汽车,简直是稀罕啊!”
他满眼羡慕的看着那车队,啧啧而道:“居然还是汽车队!车子比村长家的都大咧。”
为首的路虎停在卫生所前面,车门打开,穿着黑色西服的连云从车子里走了出来。
“哇,这是大老板吧?王翠花!你快出来看,是不是你以前认识的恩客啊?”
嘭!车门再度打开的同时,连云一脚将挡在院门前的张力踹开了。
“哎呦!你……为什么踢我?有钱了不起哦!”张力捂着肚子,骂骂咧咧的说:“你们居然敢到放羊村来撒野,信不信我告诉队长?”
“随你!”连云朝身后的保镖比了个手势,两个黑衣保镖立刻走到了张力面前,将他直接拖着就走。
“放开我,王翠花!快救俺!有人要杀人啊!”
张力的声音越来越小,很快就消失在了宁静的夜色里。
大门前,江暖阳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黑色大铁门,心情无比沉重。
程依衣居然在这种地方住了一个多月!想想就觉得心疼!
他找了那么多地方,唯独没有想到,她会来这么落后的地方。
长指抚摸着锈迹斑驳的铁门,江暖阳如鲠在喉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房间里,程依衣背靠着墙壁,不住的颤抖着。
当她听到张力喊有汽车的时候,她就猜到了来人是谁。
现在她该怎么办?
她不想见到他,一点都不想。
一想到那一夜他土匪一样的做派,她就打心底里难受。
他的出现搅乱了她的平静,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无助而又痛苦的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