佣人前去禀报了一声,白爷爷睁开了倦怠的眼睛
,转头看向了穆柠溪。
那双带着昏暗的眼眸,带着岁月流经的印记……
佣人将白爷爷所坐的轮椅转了过来,正对着穆柠溪。
穆柠溪叫了声“爷爷”,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小溪,你来啦?”白爷爷仰头看着穆柠溪,目光不同于以往的凌厉。
看着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睛,穆柠溪忽然感觉到爷爷是真的老了。
他好像生病了,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衰退了一大截。
一瞬间,爷爷种种的不好似乎都当然无存了。
穆柠溪现在唯一记得的,就是爷爷命人送给了她一整套绣裙,说是要她出战公主的时候穿在身上。
让他们那些见识短浅的人们都开开眼,知道什么是汉服文化。
只是可惜……她可能活不到那一天了。
穆柠溪弯下腰,轻声说:“爷爷,您累了吗?我推您进屋休息好吗?”
“也好。”白爷爷打了个哈欠,似乎是晒太阳晒困了。
“好,那我推您进去。”
穆柠溪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,慢慢的推着白爷爷走向他的屋子。
她还是第一次推爷爷的轮椅,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,却无形中增加了和爷爷之间的感情。
白爷爷住的是院子里面朝北面最大的屋子,屋前没有台阶,只有低低的斜坡,为的就是让爷爷出入方便。
穆柠溪将爷爷推进房间之后,便有佣人上前来伺候老人家换衣服。
穆柠溪知道不太方便,正准备退出去,就听到爷爷说:“柠溪啊。”
“爷爷?怎么了?”
白爷爷推开佣人的手,对穆柠溪说:“我有点话要对你说。”
听到这儿,穆柠溪迈出的脚步立刻收了回来,走到白爷爷面前,恭敬的说:“您说。”
白爷爷看着房间里挂着的一副陈年墨宝,语气深沉的道:“白家的家主只能是白擎灏,这是我当初对封家的承诺。
做人不能言而无信,所以,即便你和非辰都是白家的孩子,我也只能……愧对于你们了。”
原来,爷爷是怕自己惦记白家的家产……
“爷爷放心,我不会跟弟弟争夺财产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你不缺这个……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,免得你们姐弟心里不舒服。
我的身体状况就摆在这了,生死没什么大不了,只是担心我死之后灏儿会被人算计。
他为人太过于直率,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,倘若有一天不能为人所容,你这个当姐姐的,可一定要帮他。”
白爷爷诚恳的看着她,托孤一样的语气令她莫名伤感。
穆柠溪不忍拒绝,点头应道:“爷爷,我答应你,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。”
“好,你是个好孩子!是个重感情的孩子!”爷爷长舒一口气,再度说道:“棋艺比赛的时候,一定要赢,这是爷爷最后的心愿。”
“爷爷,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呀。”
穆柠溪蹲在爷爷面前,心里特别难受。
“不是不吉利,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。去吧孩子,你会得到上天祝福的……”
白爷爷朝站在旁边的佣人点了点头,佣人立刻拿着要更换的睡衣走了过来。
白爷爷冲穆柠溪摆了摆手,示意她可以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