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罗灿,心平气和的看着我,慢慢的,眼里竟有了泪光,仿佛一忍辱负重的小女子,在光天化日之下,再一次早到了欺辱。“枉我口口声声的前辈前辈的尊着你,
你怎么能平白无故血口喷人?我怎么害你了?”
周围很静,静的能听见空气在同僚们的鼻孔中进出的脚步。
我定定看着罗灿,正要脱口而出的前尘后事,被狠狠的镇压了回去。因为我在她汪着泪光的眼角,看到了一丝谋略得逞的得意。
我的心,便一下子冷下去了,而后,我轻轻的笑了一下,说,“罗灿,我不上你的当!”
说完,我去咖啡机处按了一杯咖啡,倚在旁边的桌子上,望着罗灿微笑,是的,我看到了失落,从她的眼角,悄悄的滑落。
我知道罗灿多么希望我为了澄清自己在情急之下大声宣称,公司盛传的顾湛与李若梅的艳事与我无关,即使我曾看见也不会白痴的外传此事。
若我这样辩解,副作用太大,杀伤范围太广,树敌更多,因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虚荣作祟,顾湛的妻子都会因此而憎恨我,却正中罗灿下怀。她栽赃,无非是让顾湛憎恶我,遂心遂愿的把我踢出公司。
缄默是最坚固的盔甲,替我挡住了所有即将到来的伤害。
……
我与罗灿从此形同陌路。
我所担心的排挤亦没有发生,倒是罗灿的日子并不好过,大抵是李若梅知晓了一些留言的出处是罗灿的嘴巴,便明里暗里的赠小鞋子给罗灿,罗灿是何等骄傲敏感,哪里吃她这一套?
这年深冬,罗灿与李若梅之间的战争,在卫生间里惊天动地爆发。当大家闻声抵达现场时,李若梅和罗灿已无声无息的在洗手台旁厮打成一团,罗灿像只灵活的小兽,试图冲出李若梅的围追堵截,她们沉默的虎着脸,不说一句话,眼里的杀气,足以杀死一头狮子。
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们分开。
罗灿用手背揩了揩嘴角的血丝,狠狠地剜了李若梅一眼,又低下头,好像很感伤,半天,才抬起头,悠悠的看着我,“唐栗,你别恨我。”
我笑了一下,觉得这话不着边际,她和李若梅之间的事,与我何干?
她直直的看着我,“其实,我是通过李若梅才进公司的,我们在龙虾馆遇见顾湛和李若梅,是她故意安排的,她想用这个办法让顾湛把你看成一枚定时炸弹,从而挤走你。因为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气,“因为她知道,你是秦骁秦总的老婆。呵,你的身份隐藏也太深了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。”
“再加上你跟顾太太走得近,你在公司,她总觉得有被监视的感觉,不安全。”
我心头一凛,却面不改色道:“真好笑,有那么复杂?”
说着我转身走了,真相这东西,是柄伤人的利器,还是离它远一点好。
事发当天,罗灿被顾湛留下谈话,我们都以为,次日肯定会看见罗灿的桌子空了。
按惯例,这是肯定的。
可,翌日空了的是李若梅的写字桌。罗灿没事人一样,悠然的端着一杯咖啡在论坛潜水看帖子,见我来了,便盯着我看,一直看到我坐下,摆开文件夹,打开电脑,才给了我发了个微信:“中午一起吃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