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孩子出生了,她要自己教他说话、认字、唱歌、画画、历史、地理……她要让他知道人类社会的一切,有一天,也许他们不能再回去,孩子可以回去,他会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,一定会有很多媒体采访他,当人们问起他的传奇经历的时候,他会说:“是我妈妈教会了我这些……”想到这里,唐栗突然感到一种“造人”的骄傲和做母亲的欣慰感。她在不知不觉中,也开始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,毕竟在这岛上,养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,或许是唯一有意义的事情了。她和秦骁一样,获救的希望已经小于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的可能。
岛上似乎进入了雨季,阴了两天又下雨了,好在秦骁储存了足够用十天的柴禾和食物。秦骁支起了雨篷,船上收拾得也很干净,唐栗倒是觉得这下雨天别有一种宁静温馨的情趣。
她坐在会客室里,秦骁不知在甲板上忙什么,只听他时不时地敲敲打打。唐栗假借去厨房倒水,偷偷看了他一眼,原来秦骁在做木工活,他真是闲不住,而且还什么都会做。可船上基本的设施也算应有尽有,他做什么东西呢?唐栗再探头看,原来秦骁做的是一个小木凳。只差一个腿了,他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。
这小木凳是给他儿子的吗?唐栗想到这,缩回头走了。秦骁知道唐栗来看过他了,他以为唐栗在这雨天可能会更觉得无聊憋闷,便起身也走进了会客室。
他径直走到吧台前,在抽屉里拿了一副扑克出来,“你想打牌吗?或者下棋、玩色子?”
这么多天来,秦骁似乎还是头一次用征询她意见的语气和她说话,唐栗抬头看看他,他的头发该剪了。唐栗不太喜欢棋牌,但她知道男人都喜欢,而且秦骁也太闷了,她便同意打牌。
真的打起来,唐栗也觉得很有趣,她的水平自然和秦骁差得很远,秦骁常常故意让着她,他怕她总是输,就没兴趣和他继续打牌了。
秦骁教了唐栗一种新式的玩法,唐栗初学者很上瘾,吃过午饭还想继续玩下去,秦骁却不同意:“你先去睡一会儿吧,玩的时间多的是。”
秦骁说完这后一句话,两人都沉默了。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吗?永远都回不去了吗?秦骁又道:“快去睡吧,将来的事情,走一步看一步。你不是相信上帝吗?也许都是上帝的安排。”
真是上帝的安排吧,她要害他,上帝就惩罚她。
“唐栗。”
她不自觉地看着秦骁。秦骁本想说:“不管怎么样,我会一直照顾你。”但他见唐栗看着他,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“把身体养好,才是最重要的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嘛。去睡吧。”
是上帝的安排吗?让她和这个男人永远都有一份牵扯。现在他们两个人流落在这个岛上,珠胎暗结,还有比这更能说明“缘分”这两个字的吗?
唐栗内心对这“缘分”开始低头了。她午睡起床后,秦骁恰巧来到她房门口:“能借用一会儿洗手间的镜子吗?我
想把头发剪一剪。”
秦骁走进洗手间,唐栗却还留在房门口,洗手间没有窗,又不开灯,光线他能看得清吗?唐栗想了一会儿,还是走到洗手间门口,平静地说:“这里你看得清吗?”
秦骁明白这句话是唐栗在抛橄榄枝,他立刻接道:“要不你帮帮忙?我们去客厅里剪?”
唐栗轻轻地点点头,秦骁心里漾开花来。他们走到客厅里,秦骁坐在吧台的凳子上太高,坐在新做的小木凳上又太低,只能坐在沙发上,这样唐栗才不用弯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