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笑有些许尴尬,摸了摸鼻子坐在屋顶,还好没一会儿下面的动静就停了。
安如风如往常一样,不发一语穿上衣服,在桌子上留下银票直接走人,床上的男子正是一开始拦着安笑的那名红衣男子,见怪不怪地开始穿衣服,忽然从窗外翻进来一白衣少年,男子定睛一看,原来是刚被青伶选中的少年。
红衣男子松松地系上了腰带,向安笑走来,
“公子不是在青伶房里么。”
声音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,些许沙哑,
“还是青伶他伺候不周,所以……”
安笑实在忍不住,拉住男子伸过来的手眨眼间凑上前,一针让男子动弹不得,揪住男子的衣领将男子摔在床上,欺身上前,手中银针寒光闪闪,
“我问你一句,你答一句,再有半句戏言,我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男子先是只觉得轻微的刺痛,接下来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,又无法动弹,只能直挺挺地受着,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扭作一团,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……
安笑取下银针,男子像是一下子虚脱了一样,翻了翻白眼差点昏了过去,
“我说……什么都说……”
……
安笑哼着小曲儿,刚要推开院门,门刷的一下从里面打开了,安皓黑着脸站在门后,身后是绛雪惨白的脸,颤抖着张了张嘴,
“……公子,二公子看见你……进了南伶院……”
“来书房,”
安皓黑着脸,背着手走在前面,安笑低着头跟在后面,绛雪看着少年白色的背影,手中的手绢绞白了手指。
……
“为什么骗我?”
少年背对着安笑,看不清楚形容,
“我……”安笑感受着屋内压抑的气氛,突然说不出话来,
“不是说好不报仇的吗?”少年扭过头来,眸中的痛苦清晰可见,
“不是说好忘记一切重新生活吗?你跟着二叔做什么!”紧紧地握着安笑的肩膀,“你说你要回京城,我以为你真的喜欢京城……你这样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……”
少年喉头哽了哽,“你可知……你如果再受到一丝伤害,……没有了你我会怎样……姐姐……”
“都是我……都是因为我,你本来都已经忘了,我知道……你都是因为我……”少年踉跄后退几步,身后桌上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,少年蹲在碎片上抱着头,手上青筋暴起,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,“都是为了供我读书,你才去开青楼,才会又遇见那伙人,都是我都是我……”
“皓皓!”安笑连忙上前握住少年撕扯头发的手,却怎么也掰不开,少年似是陷入了梦魇,眼中渐渐失去焦距,
“如果我当天没有生病,皇帝叔叔就不会专门留下黑翎军保护我……爹娘就不会死了……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!……”
“皓皓……”安笑心中似有刀割,
“皓皓对不起……我不会……我不会再擅作主张了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听到动静的绛雪打开门,屋内一片狼藉,安笑抱着似是陷入癫狂的安皓,闻声抬起头,脸上已是泪流满面,桃花眼中神采尽失,像是陷入了绝境的困兽,
“帮帮我……”
……
扎着安神针,安皓才沉沉睡去,安笑小心翼翼地将安皓被血粘着的头发洗干净,擦干,敷上药,咬着牙,眼泪一滴一滴地,将安皓身上的锦被面打湿,绛雪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,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帮忙。
合上门的那一刻,安笑一刻都忍不住了,直直地站在原地捂着脸泪如雨下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最后蹲在原地抱着膝盖放声大哭。
“公子……”绛雪哽咽着走上前,蹲下紧紧抱着那个缩成一团大哭不止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