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啥,就是心里憋屈,好歹是长子长孙,都十八了,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,我和你娘真有个三长两短,披麻戴孝摔盆的人都找不到。”
丁老头虽不是那种传统思想根深蒂固,必须有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人,但毕竟自己在村里这么多年,一直是众人的主心骨,人人羡慕的对象。
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再活几年,村里的丧葬习俗又是那么兴的,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丁摔盆砸碗的,传出去还不让全村人笑话。
“呸!呸!呸!老爹你胡说什么呢!大哥,二哥,三哥都还在,你想多了!汪虹扣钱扣那么紧,凯凯现在叫罗铮也没什么不好的,毕竟大哥心里一直有根刺,觉得凯凯不是他亲生的,再加上汪虹一挑拨,这长孙迟早是别人家的。”
丁添喜不以为然,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,又不是没儿子,惦记孙子干嘛。
“你大哥家是如意,二哥家是小霞,小丁丁又还太小,三哥家的星辰迟早也要成你三嫂家的,你家梦如也是女孩,你说我能不担心吗?唉……”
丁老头忍不住叹气,道理都懂,生儿生女都一样,可未来别人的冷眼议论,自己肯定受不住,也就幸亏村里没人知道凯凯改名了,不然自己现在就想找地方搬走。
“担心啥,瞎担心,你和娘劝村里那些没儿子的人家时也没担心,大姐家不也是个闺女吗,大姐夫也没说担心。”
“你少说两句,你爹我不是被你们瞒着心里不舒服一时没缓过来吗?你跟个小钢炮似的非要顶我,我更难受了。”
丁添喜本就是老闺女,从小被宠惯了跟丁老头说话直接顶,根本不考虑后果,以前就经常呛的丁老头哭笑不得。
但毕竟是自己宠出来的闺女,怼两句也乐意听,可现在就是缓不过来了,添喜说什么丁老头心里都觉得像在嘲笑自己。
“行,我说话不中听,那你也学娘睡觉,睡觉什么也听不见。”
丁添喜转头看向孙秀香,发现孙秀香正瞪着眼睛看自己,着实吓了一跳,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