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琳定睛看去,就发现这个拦在金婉跟前的少年身量纤长,面皮白净,五官也清秀斯文,有七分的像金婉,剩下的三分自然就是像秦思远了。
看得出来,这些年金婉把他给教得很好。因而
现在就算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,但他一身的文雅气度却怎么盖都盖不住。
结果这么一只文弱的小白兔,现在非得龇牙咧嘴的装凶悍,看起来不伦不类的,令人好笑却又感动。
苏琳忍俊不禁,她扑哧一声笑了。
少年就瞪了过来:“你笑什么?我们母子现在的下场很可笑么?”
“全哥儿,也才六年不见,你怎么就连我都不认识了?亏得这些年我还老给你送东西去,你也月月都给我写信,信里一个劲的说你想我,让我来京城找你玩。结果我来了,你就这么对我?”苏琳无奈道。
少年听得云里雾里的,却依然双目圆瞪:“不可能!我不认识你,又怎么可能给你写信说那种话?”
“琳娘?”
马上,就听到一声弱弱的呼唤声从后方传来,金婉终于走了出来。
“娘?”少年赶紧回头。
金婉就冲儿子道:“这次的确是全哥儿你的不对。这是你干娘啊,你怎么还能对她凶的?现在你赶紧去向她赔罪!”
少年一愣,马上他脸上就浮现出来欢喜的笑。
“干娘在上,请受孩儿一拜!”
他赶忙朝着苏琳行个大礼,这才又抬起头:“刚才孩儿情急之下没将您给认出来,还对您那么凶,干娘请不要介意。孩儿知错了!”
“你这孩子!”
苏琳又被他这前后的变化逗得不行。
她赶紧将这个孩子扶起来。“好了,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娘,我怎么可能和你多计较?”
少年全哥儿就笑得越发欢畅了。
既然苏琳在这里,他们母子俩就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危险,他们这才彻底放下心。
金婉赶紧过来拉上苏琳:“琳娘,你怎么来了?京城里这么乱,你这时候过来不是自找麻烦吗?”
“你们都在这里,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在这里受罪却袖手旁观?”苏琳却道。
她拉着金婉过去坐下,然后苏琳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一下金婉的模样,她就越发的心疼了。
“这才几个月,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!那姓秦的一家子真不是东西,平时有好事轮不到你,遭殃了你们却还要遭受牵连。”
金婉惨淡一笑: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谁叫他们野心那么大,竟然干出来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呢?本来按照天朝律例,我们全家都当斩的。秦家其他人也的确都已经没了命,就连我娘家那边也受到了牵连。”
“偏偏我和全哥儿,我们一个秦家的嫡长媳,一个秦家的嫡长孙,现在却还好好活着,我就知道都是多亏了你!现在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,不过是一些皮肉之苦,那又算得来什么?”
她很看得开,所以尽管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,但精气神却还不错!
全哥儿也拉过来一张凳子坐在金婉身边,他的上半身轻轻的朝着金婉这边倾斜过来,依偎在母亲身上。
这几个月,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,好容易才熬到了现在。现在母子之间的感情浓厚得很,根本分不开你我。
苏琳看看两个人的面色,确定他们只是受了些惊吓,但大病是没有的,她就放心了。
全哥儿等苏琳和金婉两个人说完了话,他才小声问:“干娘,这里是什么地方?是唐府吗?还是常府?”
苏琳突然就笑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