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痛过后,该治疗的还是要治疗,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掉。
许多躲藏起来的村妇成了主力,在满地的呻吟声中,煮药草,包扎,照顾伤员。
诺言带领几个没有受伤的农夫,吭哧吭哧挖着,半小时挖出一个数米深的大坑,
然后将战死的人,埋入坑中。
看着昨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同伴,今天面色惨白,躺在土里一动不动。
诺言心里,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滋生出来。
这里面,有一名腼腆害羞的中年农夫。
前几天还带着野味,兴高采烈地和孩子分享美食,现在却无法再照顾他们。
亲人间生死别离,却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。
他的妻子站在旁边,满脸悲伤。
“我很抱歉,你丈夫不幸去世了...我是说我很抱歉,请不要悲伤。”
诺言有些口吃地说道。
向来能言善道的他,此时却有些不敢面对他的妻子。
眼神不敢看向她。
“请不要这么说,小旗亚。”农妇面色悲伤,满是粗茧的手捂住胸口,却坚定地对他说道:
“当时我和孩子就差点,被两个暴虐的士兵老爷杀了,但是鹿角他挡在我们身前,身上中了好几个伤口,但是为了我们,努力拖住士兵老爷。”
“他是为了我们而死的,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一句话,我想替他转达给你。”
“什么话?”诺言不自觉地问道。
“很谢谢你,小旗亚,从来没有人会为我们做这一切,谢谢你。”
村妇说着,朝诺言深深鞠躬,含着泪微笑:“鹿角死前,是笑着死去的。”
诺言心里猛地被一股巨大的,难以描述的情感击中,沉重而粘滞,无法拜托。
他沉默良久,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:
“不会有事的,一切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我发誓,我会让你和你们孩子,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...
隔天早上,诺言翻来覆去,发现始终无法入睡,只好起身朝山里走去。
当他起来时,发现猎牛和猎狍等人,已经带着农夫们,在加固建筑,许多农妇开始拾柴挖野菜。
“这么早?”诺言看了看天刚蒙蒙亮,愕然道。
“昨天男爵说的话,我们也听到了。”手臂用布结扎的猎牛,头也不抬地说道。
他指的是他背后大人物过来的事。
这事危机整个村子,他根本不敢怠慢,赶紧加固防御措施。
此时昨天被破坏的陷阱,已经重新加固好,新的陷阱,也在陆续布置中。
多一点准备,就多一份生机。
这是他没有说的话。
地面还残留着血迹的土地,在蒸汽下渐渐发黑。
空气中泛着干燥而冰冷的气味,诺言看着气氛低沉的众人,蠕动了下嘴,想说点鼓励的话。
但最终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这是我做的选择,我来承担。
他心里想道。
就在这时,一道选择浮现。
是否此时独自一人,独身进入大山中侦查?
诺言眼睛一亮,想了想,迅速按下是!
随着选择的信息逐渐消失,诺言一言不发,朝外走去。
“你去哪里?”
猎狍擦了擦汗,刚好抬起头看到他,愕然问道。
诺言停住,想了想,重新走到猎牛身边。
“我必须一个人去大山里,也许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。”
他拿出一本书,递给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