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,天黑得厉害,外边已经开始飘雪,风从门缝里吹进来,冻得陆湛一个哆嗦。
汽车的灯光越来越近。
最后那辆车在岗亭停了下来。
车窗缓缓打开,先是一只手扶在车窗外,然后是一张带着墨镜的脸探出车窗,问挡在他车前的人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雪太大了,里面路不通,请回吧!”
闻言,谢容桓摘下墨镜说:“我是英达尔技术公司的检修员,上周有人报备伐木场设备故障,我过来检修。”他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从业资格证,递给挡在眼前的人。
陆湛接过,看了他一眼。
借着微弱的灯光,他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谢容桓。
果然——
谢容桓这张脸,百里挑一的一张脸,放在人群里绝对可以很快认出来。
陆湛将证件递给他说:“真是很抱歉,昨天大风,刮断了几根树木,挡住了去里面的路,所以,我想,您可以过几天再来。”
两人面不改色的撒谎。
谢容桓笑:“那我岂不是要白跑一趟。”
“真是抱歉。”
谢容桓不语,过了会儿,从车窗递出一张纸票说:“我的时间有限,下一次恐怕是下一个月了,明天我会去哥德堡出差一个月。”
“好的,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后备箱,听起来很荒唐但是却是发生了,伐木场来了几个窃贼,专门盯着仪器松手,所以,我想,希望您配合一下。”
谢容桓目光瞥到副驾驶座上的手枪,眸光冷冷淡淡:“还需要检查车内吗?”
“这个在检查后备箱之后,会有的步骤。”
“你最好尽快。”
后备箱和车内都没有什么,应该藏不了一个小女孩。
但是检查到车轮胎的时候,突然觉得不太对劲。
好像被人动过手脚的。
陆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车轮胎紧急刹车装置似乎被人破坏过,一旦遇到危险,是绝对急停不了的,他为什么要开这么一辆被人动过手脚的车子过来。
最后他合上车厢门,说:“进去右转一直往前开就行了。”
谢容桓带上墨镜说:“谢谢!”
他用的是中文。
陆湛装作没听懂,只是微笑:“您看起来是亚洲人?”
“我是华人,在瑞典读工科,毕业拿到了工作签证就留在这里。”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非常厉害。”陆湛接过他给的小费,一面虚伪的夸赞着,一面靠近他的车子说:“可是出于好意,我还是得提醒你,里面的路并不好走。”
“多谢。”他笑了笑话锋一转:“你的口音偏美式,你是美国人吗?”
“我妈妈是美国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谢容桓笑了笑,随即合上车窗。
但是在合上车窗的时候,陆湛忽然说:“我想,您的车也需要检修一下了。”
车窗缓缓合上。
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句话。
陆湛没有阻拦他,不过看到了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的一把手枪。
他在谢容桓说他口音偏美式之后,就谨慎起来。
不过里面路的确不好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