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艾不解地问道:“郎君,这么些鱼里,就数这些鲢鱼个头最大,怎么全都放了?”
刘牢之笑道:“鲢鱼是用来净化水的。要是没有这些鲢鱼,用不了多长时间,这水里很快就会长满青苔,什么鱼也长不起来。”
“怪不得咱们鱼塘里没有青苔,原来是全被鲢鱼吃掉了。”旁边的一条汉子,拍着大腿,恍然大悟。
“这鲢鱼非常好抓,但是在我们的池塘里,它们自己是繁殖不了的,所以那是吃一条少一条,只好把它们再放回去!”刘牢之继续解释道。
到了傍晚,在第一农庄的场地里,举行起了盛大的篝火晚会,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,吃着全鱼宴。从宴喜楼请来的厨子,展示了他们的做鱼功底:清蒸、红烧、炖鱼汤、酸菜鱼以及鱼烩。众庄客愿意自己动手的,也可以拿起腌好的鱼,自己烤着来吃。
除了两个农庄的庄客,其余各个部门的管事也都受邀参加,滨江茶楼派来了歌姬和舞女,说书先生摆开了场子在那里开说,整个场面热闹非凡!
赵艾和张存看着庄子里众人的狂欢,对刘牢之道:“北方战乱不休,我们这些人颠沛流离,惶惶然南下,到小郎君家开荒赚口吃食,谁能想到仅仅两年不到,我们就已经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!这都是小郎君的功劳啊!”
“这都是大家伙努力干活,挣来的,我一个半大孩子,哪有什么功劳!”刘牢之谦逊道。
“小郎君过谦了。跟我们一块儿南下的,也有投到别人家里的。一年辛苦,大半进了主人家的仓库里,想要个温饱都难呢!要不是小郎君心慈人善,我们这些人怕不是一样……”赵艾感慨地道。
张存接口道:“就是,还有不少当初一起在刘家开荒的,当初没有选择加入到咱们家。现在看到咱们的日子好了,有不少人找到我,想加入咱们的农庄呢!”
刘牢之笑道:“既然你们问起,我就给你们个实信。我们刘家不扎篱笆,有愿意来的,只要是自由身,没有什么劣迹,随时都可以,毕竟咱们秋后还是要开荒的。但是如果这些人已经跟别人签了契约,成为了别人家里的部曲僮客,我们也不能出手硬夺人家的人口,那样容易遭人忌恨,坏了咱们刘家的名声,得不偿失!”
两人点点头,不由得庆幸当初的选择。
临时搭建的高台上,刘道芬拉着虞真的手,笑道:“妹妹大才,阿全却让你去教一群小孩子,真是委屈你了!我找个时间好好说说他!”
虞真低着头道:“姐姐说那里话来?在幼稚园挺好的,我很开心呢!空闲时间还能够为人瞧瞧病,编一编《卫生条例》,一展所长,多好啊!”
旁边一声叹息,传来了刘牢之的声音:“这也是想让你暂时缓解一下,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想得通才行!”
刘道芬回头嗔道:“你怎么突然出现了!也没个声音,怪吓人的!”
刘牢之笑道:“这么热闹的场面,你们不参与,却在这里说悄悄话!你看小雅和茗儿她们几个玩的多欢实!”
刘道芬抬头看去,见小雅正在随着阿辉和阿葵她们在翩翩起舞,茗儿几个却聚在一起在那里烤鱼吃,便笑道:“这本就是她们闹着要来的,你知道我本不耐烦这些的!”
刘牢之摇了摇头,又对虞真笑道:“虞姐姐也不要把自己圈在幼稚园里,我这庄园里有意思的事情多呢!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在跟着平叔练习武艺,每日随着女兵训练不已呢!”
虞真低声道:“遇到那么一档子事,我是真怕了!这么个乱世道,什么都比不上有本事傍身!父亲在世时也曾让我习练武艺,那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,现在想想……”她声音越说越低,怕眼泪流出来被人看见,忙低下了头。
刘道芬揽过她来,低声劝慰着。
刘牢之知道自己劝不住,需要她自己想到开,时间是抚平伤口的最好良药,叹了口气,慢慢地走开了。
刘道芬见了,无奈的苦笑着。
一场狂欢,直到半夜人们才渐渐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