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牢之笑道:“怎么了,怕我们给不起钱?”说着,手一伸,身后的刘顺之忙递过来一锭银子。
那小厮看了银子,心里乱跳,知道来了豪客,忙赔罪道:“郎君说笑了!这桃花仙白酒不但价钱极贵,而且力气也大,郎君这几个人,只怕喝不了这么多酒!”
刘牢之笑道:“你只管上!喝不了的酒便就赏了你!”
那小厮一乐,忙出声应了。
刘牢之左右看了看这家酒楼里面的摆设,还是席地而坐的桌案,皱了皱眉,跟着迎宾往楼上走去。
还没到楼上,便听到一人在下面大声道:“怎么会没有雅间了,我明明看到刚才那小子领着人上去了!”
又听到一人低声道:“郎君容禀,那是本店最后一个雅间,已经许了这位客人了!”
刘牢之回头一看,只见一个年轻人,面色白净,头戴高冠,穿一身玄袍,臂弯里揽着一个美人,面色轻佻,正在与迎宾理论。他身后还有两个跟班的奴仆,在那里低声劝着他。
那美人峨眉轻挑,随意地瞥了刘牢之等人一眼,悄声对那年轻人道:“高郎,看楼上的那些客人身形彪悍,还是不要争了,莫要吃这眼前亏!”
那年轻人哪肯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,忙对两个奴仆喝道:“去把那个小子拉下来!这等粗人,只配坐在大堂!”
迎宾的小厮陪笑道:“郎君慎言!我们开店的,只盼着和气生财,可不想闹出事来!郎君千万体谅我们!我在这大堂里面,找个靠窗的桌案……”
“啪!”的一声响,那小厮挨了一耳光,捂着腮不敢再说。
那年轻人怒骂道:“混账东西!岂能让美人和我一起坐在大堂里,跟这些粗胚们在一起用膳!”
这话说得粗鲁,大堂中的客人们登时向他怒目而视,只是不知这年轻人的身份,还没有人敢上前跟他说理。眼看着刘牢之等人走进雅间,那年轻人怒喝:“你们两个废物,还不快去!我打折你们的狗腿!”
那两个仆人听了,赶紧跑上楼去,找到了刘牢之等人的雅间,径自闯了进去。
那小厮见不是路数,脸上还带着巴掌印,忙去找掌柜的去了。
那年轻人等了半天,不见有人下来,也没听到任何动静,觉得有些蹊跷。他拉着那女子的手,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。这时候酒楼的掌柜的听到了消息,连忙过来劝解。
那女子怕闹出事情来无法收场,也在一边劝道:“高郎息怒,既然这家酒楼没有地方,咱们换一家就是了……”
那年轻人是铁了心的闹事,上楼猛地推开了雅间的门,大声骂道:“你们两个狗才……”一言未毕,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,登时愣住了,只见他家的两个仆役,被两个半大小子掐着脖子,伸着舌头,涨红了脸,却一声也说不出来。随后跟过来的女子看到这一幕,吓得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忙用手捂住了嘴巴,下楼去了。
刘牢之站起身来,指着那两个仆人对那年轻人道:“这两个出口不干不净的人是你家的下人吧,你们杖了谁的势敢这么横行霸道?”
酒楼的掌柜的苦着脸对刘牢之道:“这位郎君,还是让你的人快放手吧,再不放手可就要出人命了!”
刘牢之笑道:“没事他们有分寸。倒是你,掌柜的,你们在建康开这么大个酒楼,却这么让客人不得清静,你们东家是谁啊?”
掌柜的连连告罪,因为这么件小事捅到了东家那里,他这掌柜的可就不用干了。
刘牢之挥了挥手,刘顺之和孙乾松开了手,那两个仆役捂着嗓子,“荷荷”连声,连头都不敢抬。
刘牢之过去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脸,吓得他一阵哆嗦,刚才的嚣张样子全都不见了。
“你叫什么?”刘牢之眯着眼睛问。
“高……高……岩……”年轻人哆嗦着道。
刘牢之乐了:“是乐安高氏吧,听说高盛死在你的手里?”
“高盛,他怎么知道高盛?”高岩大惊,问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