竺道真拉着杜媛的手,劝道:“姐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,下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呢,何必跟她争这个闲气!”
杜媛看到徐玉娟气鼓鼓的样子,笑道:“不露一手,她终是不服气!”众女看到这边起了争执,齐齐往这边望来。
楼上雅间,刘牢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,钱塘杜氏是道家领袖,擅长幻术,他是知道的,就是不知道这个徐媛,学到了杜子恭几分本事。
就见得那杜媛双手合十,口里轻声的念叨着什么,几息之后,慢慢张开了双手,一朵白莲花竟然从她的手掌之间冒出,越来越大,她双手一合,那白莲花便消失不见了。
楼下诸女目瞪口呆,连喝彩都忘了。
刘牢之点了点头,看来这杜媛是得了真传的,看刘顺之和孙乾,竟然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,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,笑道:“这也不过就是幻术罢了,也没什么神奇的!”
楼下,杜媛下颌微摆,对着徐玉娟道:“如何?”
徐玉娟惊讶地看着她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杜媛甚是得意,眼睛直直地看着她。
这个时候,高台上的帷幔又慢慢地拉开了,有人说了句“又有节目了”,才把众人的目光拉回了高台上。徐玉娟看着喊话的姐姐,慢慢回过神来。
“上虞县,祝家庄,玉水河滨,有一个祝英台,秀丽聪明。她胸中有大志,要求学杭城,爹不肯,她设巧计,假装生病,茶不思,饭不吃,关起房门,急得那祝员外坐立不宁。”
帷幕还没有完全拉开,先传来一阵歌声,歌声毕,拉开帷幕的高台上,一个员外模样的老者焦急地踱着步,唱到:
“英台做祝事太任性,竟想读书上杭城,她是祝府千金女,应该是描龙绣凤在闺门。我有心叫她杭城去,怎奈是闺女怎能出远门?我有心不叫杭城去,又怕她病势转深沉。思前想后心不定。”
这个时候的人识字率非常的低,别说是平头百姓,就是这些将门、富商之女,家境尚可,也有很多不识字的。这时候还没有叙事性的舞台剧,这种新颖的舞台表现形式,深深地吸引着这些妙龄少女。众人听到祝英台为了上学装病,觉得甚是有趣。
“我小姐要读书,设下妙计,哪怕员外不答应。”
未见其面,先闻其声。
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上前叩见员外,说道:“员外!小姐不好了!”
舞台上演出渐渐精彩,祝英台出场假扮卜卦先生,而老父竟然认不出。老父见女儿读书的心意甚坚,只得答应了。
帷幕慢慢合上,第一场算是结束了。
众女议论纷纷。路惠满脸失落,她从来没有读过书,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读书,周围的姐妹们很多都不读书,她一直也没有觉得不妥,想不到今日一场戏曲便勾起了她读书的强烈愿望。她伸手摸着妹妹的头:“萌儿,今日回家便让父亲为你请个先生,教你读书!”
小雅带着人给诸位女郎添茶水,听着诸人对这个古灵精怪的祝英台津津乐道,心里暗想:前段时间郎君让家里的丫鬟跟着去读些书,自己还不乐意,莫非是自己错了吗?
帷幕慢慢拉开,进入了下一个场景。
祝英台遇到了求学的梁山伯,草桥结拜,三年同窗生涯,两人情愫暗生,奈何梁山伯始终没有看出祝英台女儿身。家中祝员外来信,催英台回家,英台无奈,谎称有个双胞胎的妹妹,要嫁与梁山伯……
“咦?姐姐,怎么不唱了,还没有唱完呢!”众人等了一会儿,见帷幕还没有拉开,有些不耐了,围着刘道芬问了起来。
刘道芬也没有看过这戏曲,忙让小雅把刘越叫来。
“姑姑容禀,现在已经申时末,天色不早了!”刘越解释道。
原来不知不觉之间,已经快要黑天了,想着还没有结束的戏曲,众女颇有些恋恋不舍。刘道芬也觉得如此结束颇为不妥。
刘越苦笑道:“姑姑,看戏的不累,唱戏的累啊,也不能不让人歇歇不是。姑姑您看,明天请诸位女郎再来,岂不是更好!”
刘道芬无奈,只好与众人商议,明日再来看完后半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