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炒菜的成功极大地增强了何氏的信心,她要迫不及待的要加大投资了。
“嗯,我找柱子叔筹划筹划。”
两晋采用占田制,一品官有权占田五十顷,以下每品递减五顷,至九品占田十顷。刘建的征虏将军为武官第三品,有权占有四十顷土地。京口地广人稀,熟田不多,刘家不过有十顷土地安置部曲;在芜湖,也占了二十顷土地,安排随来的部曲。除了占田,东晋时也授予外官禄田,其数量大体上是都督二十顷,刺史十顷,郡守五顷,县令三顷。禄田由官府安排奴仆耕作,收入归地方官。此时江淮间的武将大多兼任地方官,刘建也有五顷禄田,但是不在芜湖,无法使用。刘家还可以占据十顷荒地,当然也可以“占山护泽”。
秦汉时期山林属国家所有,不允许私家占有山林湖泊。永嘉之乱后,大量北方士族南迁,为缓解南迁侨姓士族和南方士族占有土地的矛盾,晋元帝建武元年诏令“驰山泽之禁”,引起了占山护泽的高潮。“富强者兼岭而占,贫弱者薪苏无托,至渔采之地,亦又如兹”。到了晋成帝的时候,颁布了“占山护泽,强盗律论”的禁令,但难以执行,豪强之家违法占山封水,政府根本无力制裁。
甘蔗虽然在中国早有种植,但是规模并不大,除了富贵人家会种植个三五亩,就是小农户种个一亩半亩的,卖了赚点零花钱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刘柱没干别的,就是到处收甘蔗,收了甘蔗自有农户送到刘家来,刘牢之付了甘蔗的钱之后,还额外给了农户们一部分定金,让这些农户明年继续扩大甘蔗种植,不管多少,刘府照单全收。牢之把这些甘蔗,挑好的留在地窖里作为明年的种子,剩下的全部榨汁熬糖。几个月忙下来,不过也才制得一千五百斤红糖。晋承汉制,一斤十六两,一两二十四铢,合公制二百二十克,一千五百斤折合公制三百三十千克。
糖是奢侈品,刘牢之把价格定在每斤三百钱,先是通过宴喜楼做成糖夹和红糖麻花出售,渐渐流传开来。芜湖本是重要渡口,外地客商停驻之地,就有商贾到宴喜楼上门求购,刘安按照刘牢之的说法,先不着急着发卖,每月限售五十斤,只说制造起来不容易。
这一日,酒楼里的主管刘安前来寻找牢之,说是有要事商量。
进屋行过了礼落座,说起来意,原来是红糖的事。
“自酒楼里开始推出糖夹和红糖麻花,前一个月反应平常,偶有客人会买一斤半斤红糖,毕竟价格昂贵,销量也不大,上个月跟咱们做粮油生意的路贾,找到门上说是要一百斤红糖,我按小郎君说的,制造不易,给他出了四十斤,其他人上门,只说没有了,需要下个月才能制出。不想这个月一下子来了十几家,请小郎君过目。”说罢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,递给了刘牢之。
刘牢之接过来看了看,只见第一个是上次买过的路贾,第二个名字是谢胜,牢之问道:“这个谢胜是何许人?”
“陈郡谢氏家里的的管事。”
“不是送给谢家一百斤吗?”牢之诧异的道。刘建在谢氏军府里任职,按照时下的观念,两家算是有了主从关系,因此刘牢之做好了红糖之后,便就给谢家送去了一百斤,想不到谢家犹不知足,又派了人来。
“谢家家大业大,交往的亲戚故旧又多,上次送的大家吃了都说好,又没有别的地方去买,只好找上门来。谢管事说不为牟利,只为了年节走礼,按市价交易就好。说是要一百斤。”
“给他。他就不要参加竞标了,但是竞标现场他要到,——另外单独包两斤,算是送给他的。”牢之吩咐道,说罢低下头继续往下看,后面的人却都不认识。
“这样吧,让其余人全部参与竞标,告诉他们,明年十月以后才能够再制出来新的红糖来,现在只有八百斤出售,分两次投标,六百斤一个,两百斤一个,第一次的中标者不能参与第二次的竞标,第一个底价十八万钱,每喊一次加价五千,任人喊价,多次竞标,价高者得;第二个则采用暗标,就是每个人把价格写在纸上,只竞价一次,价高者得。”刘牢之顿了顿,说到,“如果路贾没有竞标到,就事后卖给他五十斤,——按照竞标的价格卖,毕竟是生意伙伴,也不好得罪了。”
“好,如此最是公平。”刘安赞同地道。
刘牢之补充道:“此次竞标,让他们全部用当季的粮食来交割。可以用米、麦和粟,按照市价折算;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铜钱,质量参差不齐,还是粮食更可靠些。”
“安叔,除去府里留下的,剩下的红糖不过两百来斤,酒楼里就留着自用吧,除了实在说不过去的关系户可以卖个一斤半斤,剩下的红糖就不要发卖了。”刘牢之强调道,“酒楼的红糖麻花,继续推广,一定要做出个名堂来。”红糖毕竟只是初级的农产品,利润当然比不过加工之后的红糖麻花,刘牢之想趁机推广自己的点心,做个地方名牌出来。
种植甘蔗,光靠从农户手里收可不行,原材料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。刘牢之跟母亲商议之后,让刘柱通知家里的佃客,下调地租两成,明年的地租,一半缴纳甘蔗实物(按市价跟谷物折算),多余的甘蔗刘府按照市价统一收购,最低指导价格为今年的市场价。为了保证甘蔗产量,打消佃客的疑虑,刘府会聘请有经验的老农指导他们如何种植甘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