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加泥石流冲击,泥泞的道路对重骑来说就是致命的缺陷。
一脚下去泥土几乎没过马匹半条腿,拔出来已是极为费力,更别说策马狂奔。
燕环的轻骑则不然,速度有所减缓,但仍然能发挥出速度的优势。而且他早有准备,马蹄子上捆绑有棉布,减缓泥泞的顺滑。
骑军交战第一波根本无需拔刀,双方迎面冲撞,孰强孰弱立见高下。弱者,自然被冲垮阵型。
前冲同时,后方骑军弓箭掩护。这种时候,明知是死,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。
多少骑军倒在弓箭传射中是个未知数,战争便是如此,胜利也是用尸体堆积出来的。
“哒哒哒哒。”双方马蹄声临近,驰骋在最前方的一人一骑轰然相撞。人也好马也罢,瞬间撞成肉泥。
即使重骑军有铁甲保护,依然难以卸掉巨大的冲力。碰撞破碎后的铁甲甚至会成为割裂自己的利刃,反伤害被保护的重骑。
没有所谓的胜负,碰撞者十死无生。就看谁的尸身倒退的更多,阵型被打开缺口。
重骑优势尽显,虽速度有所延缓,依旧和高速奔跑的轻骑战的不相上下。
大宜重骑军正傻乎乎等待第二波冲击,又被算计了。
在第一波骑军冲锋掩护下,燕环帅军兵分两路,迂回杀向重骑军两侧。
骑军作战无需用力挥刀,战马前冲的势头便赋予战刀无匹的力量。刀甲碰撞火星四溅,铁质的盔甲被硬生生割裂。
军武作战不讲究花里胡哨,他们所割裂的地方全是喉咙。口子不用深,没入肌肤寸许,便可要了敌人的性命。
泥泞道路再次成了重骑军的短板,还未做出应对之策,燕环从两侧迂回的五千轻骑相互对接。
他们不是调转马头冲杀,那样会极大程度减缓战马的冲击力。
而是相接后彼此错开,划一圆弧继续在外围猎杀。如此一来,也形成了可怕的包围圈,由外而内一点点的蚕食重骑军。
这不仅考验的是骑军的战力,也需要相互间的配合默契。做到这般天衣无缝的围猎,可见大梁骑军不是组建一天两天。
必然是长时间的磨合,才能做到如此的默契。
几乎成了一场屠杀盛宴,燕环所帅轻骑军在外围游猎。不管一刀下去是否命中,绝不许有丝毫的停滞,只管策马按照指定路线继续前奔。
后面自然有人会再补上一刀,哪怕都是尸体无法找到活人,也要在尸体上补刀,尽最大程度不给敌人活命的机会。
却说奎白预算好的对付重骑,自然也有办法以步足拼杀轻骑。
大梁前军队形整齐,一人多高的护盾一字排开。缝隙之间,长枪探出。也是无需用力,等着对方的骑军自己冲上来就行。
大梁军有护盾掩护,极大程度减少传射箭羽带来的伤害。
对面大宜的轻骑军就没这么幸运了,越是临近大梁军队,泥泞道路越发松软打滑。
骑军速度的优势被大大减缓,也就等于没了最大的优势。
前冲时间越长,所要面对的箭羽越多。近十万弓箭手轮番传射,箭羽密如雨点。
黑压压一片好似乌云压顶,月明星稀皆不可见。
武者有罡风护体也架不住这种攻势,内力终有耗尽时。
何况弓箭手也有武者掺杂其中,箭羽当中同样可蕴含罡风破障。
只要有一只箭羽穿透防护罡风,便可瞬间令武者契机紊乱。
这等密集的攻势中,片刻的疏忽就是致命打击。绝不会给武者第二次凝集罡风护体的机会,无尽的箭羽会紧随而至。
结果可想而知,连人带马除了被扎成刺猬,没有第二种选择。
站在后方山顶的奎白,通过阵营中的火把可辨认出军武的变换。
作为一方统帅,计谋是其一。与敌军拼杀时,指挥战阵是其二。
奎白能做上大梁的四十万大军统帅,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。
他的谋略,以前并没有显现。能做上统帅,靠的是对大军的指挥。
根传言,奎白可精细到对千人的细微调动。等于将四十万大军,分割成四百个独立个体。
奎白立于山巅,命令道:“拦山虎出击。”
身后火把按照既定演练的形态变换,不同的位置上,不断有熄灭和燃起。
四十万大军中,拦山虎营三千军武换上夜行衣。
两人一组扛着路障弯腰潜出阵营,借着夜色,无声无息冲入前方。
路障是用手臂粗壮的木桩,前段削尖,后方可直接插入地面。
固定的木头,即使削尖其实也没多大杀伤力。可是架不住高速奔跑的骏马直直撞上来,即使现在缓慢,也足够捅个窟窿出来。
战争没有不死人的,哪怕名将率领指挥,也避免不了伤亡。
拦路虎营三千军武,能活着回来的,不过区区四五百而已。
你有弓箭敌人也有,骑军躲不过箭羽,没有护盾的步足一样会被命中。
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,哪怕以十人去换一人一马,也有利于骑军处于弱势的大梁军队。
山顶的奎白面无表情,听着对方骑军越来越近的脚步。
他轻轻点头:“冲锋营,出击。”
随着奎白周围火把的变动,下方阵营不断变换。分割成数个方阵,留有数条可贯穿前后的道路。
每条道路两丈多款,无任何阻拦。
一批批健壮的黄牛被驱赶入阵营当中,穿越道路行至阵营最前方。
一阵噼里啪啦炮竹声响后,黄牛变疯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