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桌上丰富的不得了,吃饭的人各有心事。唐娇和高慧慧想远离二人一狗,刑真和蒲公龄也不想在此呆着。
吃着各种各样的海鲜,喝着南滨城特有的海参酿。却是因两位少女那满含敌意的眸子,委实是没滋没味。
只有小狗崽儿,独自吃的不亦乐乎。就差平躺四爪齐用,大螃蟹连带着壳一起嘎嘣嘎嘣嚼碎。
刑真突然想起一事,告罪一声后离去。不多时,负剑少年端着一盘咸菜回来。和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比起来,实在上不得台面。
高慧慧见状,猛然站起身。不在顾及刑真是否登徒子,一把抢过低廉的咸菜。
自家腌制,有绿油油的脆黄瓜,黑皮白心的蒜茄子,洁白如雪的糖醋蒜。
高慧慧将盘子凑到鼻尖,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。眼角两行清泪,悄无声息的流下。
抬头看了看刑真,艰难的吐出俩字:“谢谢!”
负剑少年耸了耸肩,而后从方寸物中接连倒腾出来大大小小十个坛子。
“高掌柜和高阿姨让我捎来的,千叮万嘱,放到阴凉处别被暴晒。”
“每次取咸菜时,记得所用的筷子和汤匙擦干不能有水。完事后将坛子密封好,千万不要漏气,否则容易坏掉。”
“高阿姨说,咸菜对身体不好,喜欢吃但是要少吃。每顿饭不许超过二十口,没口不能大过黄豆粒。”
“这些咸菜有点多,记得给朋友分点。别自己吃多了,喉着。”
“高阿姨还说,别心疼钱,看好的衣服随便买,看好的首饰尽管戴。银子不够寄信回家要,现在面馆生意好的很,不差钱。”
其实五坛子给高慧慧,五坛子给刑真。刑真所幸全部拿出来,给少女一个大大的惊喜。
高慧慧泪眼婆娑哽咽不止,一句谢谢后已是泣不成声。
儿在外母担忧,儿女何尝不思乡愁。男孩子可以压制心底惆怅,可是天下间又有多少女汉子。
女人是水做,水柔情亦多情。女子同样多愁善感,想哭就哭实乃天经地义。
生怕手中的碟子滑落破碎,轻拿轻放,置于自己身前。
拿起筷子夹一小块,慢慢的放入口中。细细咀嚼后,尽是熟悉的味道。
高慧慧不顾女子形象,倒了满满一碗海参酿,一饮而尽。小脸儿红扑扑,灵动的小眼眸也红彤彤。
终于不再哽咽的厉害,又一次对刑真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高慧慧相信父母的眼光,父母肯托付的人一定错不了。刑真登徒子的形象,在高慧慧心底荡然无存。
起身面向唐娇行礼:“恳请小姐,就让刑真他们住在唐府吧。”
唐家,南滨城第二大家族。不用担心二人一狗能翻出浪花,唐娇顺水推舟当即答应。
刑真却出乎意料的反对:“能不能麻烦唐姑娘和高姑娘,帮我们联系一家铁匠铺子。”
“这一个月内,我可以帮铁匠铺子打工,不要工钱。实在不行,倒搭钱也行。”
高慧慧也有自己的坚持,轻声道:“铁匠铺子很辛苦的,刑公子还是安心住在唐府吧。”
刑真难言:“实不相瞒,辛苦无所谓。我想为蒲大哥锻造一副拳套,有铁匠铺子还不够,不知二位可否认识南滨城的术士家?有的话,帮忙介绍一二。”
唐娇娇接话:“刑公子找术士家作甚?是要购买图纸还是想要术士家帮忙铭刻符文?”
刑真直言不讳:“一副图纸即可。”
然后补充:“别太贵,我没钱。”
高慧慧羗尔一笑,说了一句:“刑公子稍等。”而后盈盈起身走出房间。
留下丈二摸不着头的刑真和蒲公龄,大眼瞪小眼,最后齐齐看向唐娇。
后者耸了耸肩,不解释也不应答。
不多时,高慧慧带一老道士回来。先是请老道人入座,然后介绍道。
“这位是恩师柳唐桥,名字中也带一唐字。和唐家缘分不浅,也是唐家的供奉之一。”
老道士柳塘桥正了正嗓子:“说正事儿。”
显然是高慧慧和师傅的关系甚是融洽,随意打趣师傅没有被责怪。
吐了吐翘舌撒娇道:“恩师是神修,也是一位术士家。我已求过恩师,帮忙画一幅拳套图纸出来。刑公子大可放心,分文不收。”
刑真和蒲公龄喜出望外,同时起身抱拳:“多谢柳前辈,晚辈却之不恭了。”
两位少年客气,柳塘桥也不做作,开门见山问:“你们想要什么品阶的拳套图纸,品阶越低越容易锻造,品阶高的锻造过程就要相对困难。”
“所用材料也是如此,品阶越高,锻造的材料越发昂贵。少年喜好高骛远,但是切记要量力而行。”
柳塘桥看出了刑真和蒲公龄衣着普通,故而出言提醒。免得真画出来图纸,两位少年因实力问题面子过不去。
刑真端起一碗就,先敬过柳塘桥后问:“剑胎分天地人三品,拳套是否也分天地人三品?”
问品阶不问品质,柳塘桥惊奇:“难道二位少侠身上有足够的材料?”
唐家是剑神唐晋介绍,唐晋结交的是苏先生和商武。既然苏昀和商武认可的人,刑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。
进而对唐家也无所隐瞒,不怕财不露白。当即从方寸物中取出猴头石熔炼后的后头金,以及姜延陵前辈赠送的火云金。
刑真坦言:“这两种做主材料应该够了,至于其他的辅料,要不了多少银两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