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公龄洒然一笑:“刑真兄弟,拿酒来。风雨欲来便让它来,来之前先吃饱喝足。“
蒲公龄的豁达,感染文成言和刑真,同一时间酒兴大起。刑真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小葫芦,暗自叹息,既然神仙姐姐不允许使用最后一次的嫩芽机会。不用便是,以神仙姐姐的手段,定然可以将之取回。
双手双脚残破不堪,只有央求小狗崽儿帮忙取下腰间小葫芦。帮平躺的三人口中依次送入酒水。当然没忘了自己也畅饮一番。
刑真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家伙劝说道:“你我没有签订主仆契约,现在走还来得及。有内甲保护,即使有人阻拦也可安然无恙逃脱。别再这里耗着了,赶紧走吧。”
小狗崽儿不言不语,抱着小葫芦躺在刑真身旁。就好像小葫芦是它的,死活不撒手了。
刑真无奈重复确认:“真的不走?”
小狗崽儿仍然没有正面回答,举起葫芦灌了一口烈酒。脆生生高呼:“好喝!”
刑真无奈狠狠道:“给我再来一口。”
文成言清酒下肚,瞬间感觉体内灵气勃然而生。震惊道:“好家伙,居然有这等神奇酒水。”
随即略带恍惚:“可惜了,断胳膊断腿有力气没处使。”
刑真话锋一转问道:“文杏儿是您的女儿吧?”
文成言微微一愣,而后叹息:“哎!本不想说的。既然你们问了,告诉了也无妨。”
“唯一的西固国正统皇室,被各方势力联手发难。国坐旁落使得西固国再次陷入战乱当中。”
“我一文弱书生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唯有带领所剩不多的残军抵抗,可惜寡不敌众无力回天。”
“为了鼓舞士气,一家老小一十九口全部随军作战。繁峙郡被破,我自然是宁死不降。”
文成言的声音越来越小,深深的自责道:“是我太固执了,连累一家老小无一幸免。就在这座郡城里,文家十八口人一同自尽。”
“当时少了一个**文杏儿,管事说跑到前线看我去了。当时我也有一丝庆幸,前线以破,杏儿或许察觉事态不妙,独自躲了起来。”
“现在看来,我苦命的孩子没能逃离厄运,反而是最苦命的人儿。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,被敌军俘虏,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想而知。怕是比我们这些自尽而亡的人,要遭受更多的苦难。”
文成言不敢继续想下去,也不敢继续说下去。于痛苦中忏悔,更是有不敢言语的后怕。
整理下思绪,换个话题继续说:”繁峙郡被破,各方势力联盟之间因利益起内讧。结果谁都没能占据这座城池,反而被一中立势力趁虚而入。“
“这方势力对西固国正统皇室不是非常反感,也就没有阻拦当地百姓建造文成庙。故而,才有了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。看似可以长生,想要保护的人都没了,长生又有何意义。”
绕来绕去,始终绕不开心结。庞大的铜柌金身,双眸中雾气缭绕。男人也再无法继续说下去。
蒲公龄跟着感叹:“如果今晚能活着离开这里,一定将所听所见写到我的笔记里。人没了,事迹长存!”
随后安慰道:“文前辈不用太过担心,我和刑真见过文杏儿。她性格开朗,不像是生前遭受过虐待或者**。脖子下有一道印痕,是她的致命伤。死的很干脆,没受什么苦难。”
勉强挤出个笑容,蒲公龄继续说:“虽然死了,魂魄至少保留了下来,算作是一方神奇了吧。今晚若是度过难关,你们父女有机会见上一面。”
文成言听闻后,抑郁情绪一扫而光。一改斯文,换做豪迈的破口大骂:“我早就有心想去杏林山拜访一下那位神奇,该死的土地爷好死不死,觊觎我的文胆,令我不敢走出文成庙半步。早知是我那苦命的女儿,即使拼得剩个残躯,也会走上一遭。”
刑真怅然:“天意弄人,文杏儿也被土地爷觊觎。龟缩在杏树杆内不敢出来,一躲就是二十年。你们父女若是早日相见,一起联手,土地爷不见得敢造次。”
“哈哈哈,如果真有地狱,我会送你们父女去团聚。”一阵怪笑后,扬山大摇大摆走进大殿。
看了看狼藉的文成庙,扬山故作镇静道:“打的这么激烈,高,实在是高。”
随后一老人缓缓走进,也不是生面孔。刑真等人带顾大姐看郎中时,正是这位老者医治,称呼其为蔡老。
老人很是满意的看了看扬山,啧啧道:“文胆归我,我女儿归你!”
扬山对老人行了个大礼感激道:“谢恩师栽培!”
做人四十多年,做神奇六十多年。加在一起算是活了百年的文成言,见多识广看出其中端倪。
讥讽道:“精气神都快被吸干了,还敢娶老头子的女儿。到底是被魅惑成什么样?连命都不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