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郊礼毕之后,宋徽宗缓缓走下祭坛,御临郊宫端诚殿。此时,天色未明,百官辟集,正在称贺之时,“忽有鸮正鸣于殿屋,若与赞拜声相应和,闻者骇之。”
宋徽宗肯定也会听到这只猫头鹰的叫声,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,此乃不祥之兆也。
举行郊礼,一般也要同时实行郊赦。“宋自祖宗以来,三岁遇郊则赦,于古无有。”
据《宋史.刑法志》记载:“徽宗在位二十五年,大赦二十六,曲赦十四,德音三十七。”德音也是赦令的一种,适用范围比大赦窄而较曲赦宽。宋徽宗施政向来很宽善,所以许多大臣认为,“上圣至仁,大哉尧舜之用心也。”
十二月初,宋徽宗“欲恭谢”,而金人“大兵入界”之关报,又雪片一般飞至枢密院。蔡攸以为,恭谢是郊礼的重要组成部分,若此时上奏这些关报,会破坏喜庆气氛,将对朝廷盛事产生不利影响,于是他以“恐坏却恭谢”为由,“皆秘之”。
蔡攸以为,河东路由童大王亲自坐镇,必万无一失;而燕山路由郭药师把守,常胜军必能与金人相抗衡。因此,即使金人入侵也“不足虑也”,所以内地“略无防奭”,“终不为之备”。
后来接连五天,关报益急,宰相白时中和李邦彦也已知情,他们担心一旦公开这些关报,将会引起人心大乱,遂与蔡攸共同隐匿不报。这几天里,人们但见他们三人每天去都堂叙议,“抵暮而归”,但不知所议何事,“人颇疑焉”。
一直拖到十二月十六日,童贯突然自太原而归,于是,关于金人已大举入侵的消息才在社会上传开,“中外判然,知为北方事作矣”。在童贯回京之前,金人入侵之事一直处于保密状态。
童贯本是奉宋徽宗之命前去河东河北宣抚,也就是说,宋徽宗已将河东河北两路的安全防务全权授予给他,对他寄予了重托与厚望。可是,他现在却擅自离开河东太原回到京师,其行为已构成失职和渎职。但“宰相及枢府咸不能诘”,白时中、李邦彦和蔡攸都是些文人,他们不仅不敢责问童贯,他们还得请童贯到都堂一同议事。
童贯回京后第二天,金使撒卢拇和王介儒也来到东京,他们要求面见皇上,“大臣不敢引见”。宋徽宗令白时中和李邦彦以小使之礼,在尚书省接见他们。因为他们是宗翰派来的,而不是金国皇帝派来的,故需用小使之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