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五臣若有所思道:“咱可在宴请萧干时,逼迫他一起降宋,如果他不肯降,就将他囚禁起来,将他作为见面礼送给大宋,大宋皇帝肯定会很高兴,而燕京卢沟河防线也就会因失去萧干的指挥而瘫痪,这对宋军收复幽州也很有意义。”
众将都赞成,郭药师却摇摇头道:“你们也知道,萧干对我有恩,让我加害于他,我还真下不了手。这样吧,到时候视情而动,但没有我的命令,谁都不许轻举妄动。”众人都答应。
于是,郭药师在涿州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款待萧干,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捧杯,向萧干连敬三杯:“恩公是我郭某的再生父母,郭某至死不忘。”
萧干微微一笑道:“郭将军言重了,你我同朝为官,都在为保大辽江山社稷而出力,不必客气。”
郭药师说:“恩公既然提到江山社稷,属下也谈点看法。现今,天祚帝弃国而逃,天锡帝染病归天,萧太后政纲混乱,我看,大辽内忧外患,气数已尽,社稷江山即将不存,不如恩公带领我们一起投靠大宋,另寻出路,恩公以为如何?”
萧干一听这话,气愤地指着郭药师的鼻子说道:“真没想到你郭药师也有叛逆之心!我真是瞎了眼!你这个官职,还是我向朝廷举荐的,朝廷待你不薄,委你重任,你竟然要背叛朝廷,你良心何在?叛臣自古就没有好下场!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!”
郭药师低头不语,任凭萧干劈头盖脸一顿训斥。
甄五臣两眼一直盯着郭药师的脸色,只要郭药师一个暗示,伏兵立刻就会一拥而上。
萧干这次来涿州,带兵不多,只带着自己的卫队,仅有百十号人马。他觉得郭药师叛变之心已定,自己再呆下去恐怕要有生命危险,他已从甄五臣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气。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涿州,这里很显然就是一场鸿门宴。
萧干说:“我的话已经说完了,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,好自为之,我要马上回析津府。”
此时,天色已黑,涿州城门已关闭。萧干一行人骑马来到城门下,令守门士兵打开城门,可他们竟拒不执行。
萧干脸色铁青,圆眼怒睁,咬牙切齿,他正要下令夺门,忽然,城中大道上驰来几匹快马,有人大声叫道:“郭大帅有令,开门送客。”
萧干一听,心想,郭药师你总算还有一点点良心。守城士兵这才打开城门,放下吊桥,萧干一行人出城,飞马狂奔而去。
不一会儿,郭药师悄悄来到城门楼上瞭望,只见四野一片漆黑,茫无涯际。他知道萧干已经远去,他在心里默默说道:萧大王,你的恩,今夜我郭某已经报答。今后,如果战场相遇,那就各为其主效命吧。
事已至此,郭药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回到军中,郭药师召集部将开会道:“天祚帝失国,萧太后政纲混乱,内盗外寇,天下瓜分。宋天子以好生之德,吊民伐罪,命虎臣拥重兵,下易州,压吾境,此勇男子取金印大如斗之时也。大宋以高官厚禄,邀请吾辈,如果我们强项不进,则国破家亡之时,噬脐何及!你们以为应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