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绯瑶在萧珩的逼近之下心跳加快,她瞪着他的眼,迟疑在这时候说出那药其实不是她的,而是从太后宫里讹来的……会不会打了圣上的脸,叫他下不来台?
就在严绯瑶迟疑的片刻,殿门外却传来王国安的声音。
“禀圣上知道……”
“滚远点!”萧珩怒喝打断,他再垂眸看向严绯瑶时,却是志在必得的兴奋喜悦。
王国安平日里很听话,今日却非但没有滚远,反而更靠近殿门,趴在门缝里冲殿内说,“是楚王爷身边的宿卫来了,有事奏禀圣上。”
萧珩脸色一黑,皇叔欺负完他还不够,还叫自己身边的宿卫来欺负他?
皇帝冷笑一声,终于提步离开严绯瑶,“开门。”
他吩咐之下,殿门敞开,沈然正拱手站在殿外。
“皇叔又有何事?”萧珩冷声喝问。
沈然抬头往殿里瞧了一眼,“王爷离宫之后想起一件事,担心圣上误会,所以叫卑职入宫禀奏。今日严司殿为圣上煎药所用之药材,乃是昨日从太后宫中得来的。药材打散混淆,太后命严司殿认真分拣,但昨日宴席急召严司殿到前朝,所以药材就被送到了严司殿住处。”
沈然话音落地,太和殿内外霎时寂静无声。
跪在殿外宫廊上的梁昭仪脸面一僵,浑身怕冷似得微微发颤。
她挪动着膝盖似乎想溜。
却被眼尖的王国安发现,王国安给一旁的两个小太监使了眼色,小太监一左一右的堵住她的去路。
梁昭仪脸上骤然惨白。
杵在殿里的严绯瑶脸色也不见的好到哪儿去。
早知沈然会过来说这事儿,倒还不如她刚刚在殿里说了。
萧珩本来就跟他家叔叔憋着气,存心想要在叔叔面前证明自己英明神武,能独自挑起国之重任。
结果一个妃子的诬告,就将他蒙蔽……沈然的一番回禀,更像是讽刺他不能明察秋毫。
“朕知道了。”萧珩声音低沉嘶哑,一字一句慢的叫人心惊。
“臣告退。”沈然拱手。
萧珩转过身来看着严绯瑶,他目光沉甸甸的。
严绯瑶压低了脑袋,不欲看他。
“太后宫里的药材?”他的语气听不出是疑问,还是惊叹。
严绯瑶小声回,“是。”
“同等的药材,太后宫里还有么?”萧珩又问。
严绯瑶更小声,“婢子带走的只是还未分拣完的一部分。”
“一小部分?”萧珩语气越发不祥。
严绯瑶不想做那挑拨离间的人,但又没办法睁眼说瞎话,她迟疑片刻,“是……”
“哈!”萧珩猛地笑了一声,提步走到御案旁,抬起手臂,哗啦一声把御案上的笔架笔山砚台等物全都扫落在地,“我的母亲,口口声声为我,当真是为我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