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满篇阿谀奉承,华丽的辞藻写了几大页,为朕歌/功/颂德,好似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”萧珩嘲讽一笑,“看到最后,屁大的事儿都没有!当朕整日闲的发慌?浪费朕的时间看这样的东西!”
“圣上息怒!”王国安在一旁连忙小声劝道。
他使了个眼色,殿中的宫女立即端上茶盏。
王国安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来,严绯瑶立即向一旁让了一步,好叫他直接到御前。
哪知王国安非但不往前走,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。
她刚一伸手,王国安就把茶盏塞到了她手里,抬着下巴向她示意,叫她上前敬茶。
“圣上息怒,秋燥易生肝火,圣上吃些茶,去去火。”严绯瑶说。
萧珩正欲翻下一本奏折,听闻她的话,却是饶有兴趣的转过脸来看她,“吃茶可以去火吗?”
“根据茶也的本性,若是清茶性属寒,就能去火。若是烹制茶,经过了炒热的过程,就属温性或热性,不能去火。”严绯瑶低着头,认真回答。
“那发泄呢?若这火已经在体内,抒发出来,不是去火更快?”萧珩意有所指的笑了笑。
严绯瑶连头都不抬,“正确的疏肝泻火自然是有益身体,若是抒发不当,不但不能去火,反而是给邪火打开了一个大门,叫它在身体里肆虐。火在肝上好治,欲火攻心则不好解。”
萧珩闻言喷笑出来,抬手指着她,对王国安道,“你说她是不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?”
王国安嘿嘿一笑,也不应声。
“看着人小,不知道肚子里都装着什么鬼主意呢。”萧珩对严绯瑶评价道。
严绯瑶心里一紧,却见萧珩已经又低头去看奏章了。
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腿脚,见砚台里的墨又多又浓,就站在一旁歇息。
等墨已经少了,且底下的略有些干了,她才又上前。
萧珩认真批阅奏章的时候,殿里是没有人敢弄出响动的,就连呼吸都得放轻了。
严绯瑶一开始并不觉得,但她腿都站酸了,才意识到原来皇帝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。
她站了多久,萧珩就几乎伏案书写了多久。
他的字写得很漂亮,朱笔批过之后,总还会在奏章上写上几句鼓励的话,好似要叫臣子知道他是认真看了折子的,没有敷衍。
即便折子写得又臭又长,他却还是在耐着性子看。用功程度堪比高考了。
严绯瑶略微明白,萧珩不是先皇长子,他这个皇位并不是顺理成章,而且不是他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的。
所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,难免心虚忐忑,他极力的想做好,想成为臣子眼中的明君,想得到世人的肯定。
眼看他终于批阅完了厚厚的一摞子奏折,殿内的小太监也是有眼色,上前一步道,“禀奏圣上,梁昭仪来了。”
萧珩抬手捏了捏鼻梁,闭了闭眼,“去把那本《帝王通鉴》给朕拿来。”
他像是没听见似得,对严绯瑶吩咐道。
小太监抬头看了一眼,王国安立即朝他摇头,抬了抬手叫他退下。
殿外却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,“圣上辛劳,臣妾担忧圣上龙体,特意熬了几个时辰的七翠羹……等圣上忙完了,臣妾再送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