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绯瑶不由唏嘘不已,“我倒是小看了夏侯腾阳了,他小小年纪,竟然真的把他哥哥从家里挤走了……”
刚扎完针,正敞着胸怀,仰面躺在床榻上的萧煜宗轻哼一声,“从他眼神就能看出来,他可不是什么善茬。那日他的反应,说明他是恨极了夏侯安给他的屈辱。以往他有多依赖夏侯安,如今就有多恨他。”
严绯瑶不怎么赞同他这话,在她看来夏侯腾阳完全是无辜受害的那一个,只能用“发愤图强”这词,怎么能用“不是善茬”呢?
她到忘了自己最开始遇见萧煜宗时,对他的评价,恰恰正是“不是善茬”……
她收拾好了针匣,轻叹一声,起身道,“今日便要与王爷告别了。”
萧煜宗脸色一沉,猛地握住她的手腕。
严绯瑶没有挣扎,只往他手上看了一眼,“王爷放心,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,您应该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。小女不敢妄言,但半年之内,不再毒发犯病,是绝无例外的。”
“那半年之后呢?”他挑眉问道。
半年之后?
严绯瑶轻叹,半年之后她又会在哪里?会是怎样的境遇……她自己还不知道呢,如何承诺他?
“此次秋选,除了充盈圣上的后宫,圣上也会为王公大臣、世家子指婚……”他语气幽幽的说道。
严绯瑶心头一跳,错愕的看他一眼,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得,慌忙躲开他的视线。
他喉结微微动了一下,声音沙哑而有磁性,“楚王府里还没有女主人。”
“我该回家了!”严绯瑶蹭的跳了起来。
她动作太猛,反而碰掉了针匣,她顾不得细看,抓起针匣塞进衣袋里,如慌乱的兔子一般。在他低沉的笑声中落荒而逃。
严绯瑶住在楚王别院这段时间,严家上下都以为,她是被严景川送去朝廷专设的女学中,学宫规礼仪去了。
那女学是为采选的良家子设立,规矩很严,里头的姑姑、嬷嬷都是满了年纪从宫里退下来的。
专门招收有钱,却没有官身的富贵人家的女儿。不准探视,半月准许归家一次。
严绯瑶刚一到家,尤氏就拉着她的手哭起来,“我儿啊,你在女学里受苦了吧?看看,这小脸儿都瘦了!他们那里,哪能吃的好,睡得好?可别再折腾自己了!”
严绯瑶一噎……这话叫楚王爷听见,不知他是什么表情?
楚王爷可没在吃喝上亏待她,甚至还叫她睡了他的床榻呢……
“选不上就算了,咱们也不指望着选上……苦了我儿了!”尤氏心疼不已。
严绯瑶正安慰着娘亲,院子外头却忽然热闹起来。
吹吹打打的,像是娶亲一般热闹。院子里的小丫鬟们都被吸引出去,看热闹去了。
就连说话的娘俩,也不由频频扭头向外看。
“没听说兴仁坊谁家要娶妻呀?”尤氏抹了抹泪,狐疑嘀咕。
哪知话音刚落,一大串的爆竹声,就从严家的大门口传来。
尤氏一惊,豁然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