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卡辛感受到上面与创世神相反的力量波动,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。
格罗的点头亦是肯定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。
“天罚神阿莱尔罗伊的诅咒。”格罗苦笑着放回衣料。
“翼龙族的魔晶是解除诅咒的必要原料。”
天罚神的诅咒。
他是天罚神阿莱尔罗伊的敌人,也应当是创世神阵营的盟友。
但他一定不是创世神殿的盟友!
天罚神的气息。
这是创世神殿的敌人的凭证之一。
如果让艾比·霍夫曼觉察到格罗身上的天罚神的烙印,那么西大陆的无数教众必然视其为敌!
如果让这件事流传到艾比·霍夫曼耳中,暴怒的教众必会奔上石窟,将格罗撕碎!
“至于昨日的魔力波动……”
格罗还想说什么,却被武卡辛的动作打断。
“阁下请不要再说了。”
武卡辛立掌于格罗面前,做了个阻止的手势。
“我无法确定,在听到阁下接下来的话之后我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信仰。”
当艾比·霍夫曼的主张与创世神相驳时,他是否真的能两者兼顾?
如果不能,他又要如何抉择?
至少现在,他还不知道。
格罗看上去却是松了一口气。
格罗这样真实的作态,令武卡辛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。
“那么,我先告辞了。”
待格罗微笑点头后,武卡辛转身离去。
满脑都是杂乱思绪的武卡辛没有反应过来,将身体孱弱、不久前耗光魔力的法师留在远离人群的石块后有什么不妥。
幸而,格罗并不在意这一点。
武卡辛远离后,格罗布下个隔音阵。
“还不现身么?”
格罗转身望向一处。
“魔塔的法师阁下?”
地上的石粒逐渐变换成为一个披着暗色长袍的人形。
瓦伦达因向格罗行了一礼。
“夜安,格罗阁下。”
格罗亦是点头还了一礼。
“夜安,法师阁下。”
“叫我瓦伦达因就好。”
“是……”格罗半眯上眼思忖一会儿,“无形学派的瓦伦达因阁下?”
“您认识我?”
瓦伦达因倒是有些惊讶。
他虽然在魔塔内富有盛名,但魔塔外他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事迹,而且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出过魔塔,唯一与外人接触距今也有近十年的时间了。
能够认出他的身份并且精通各类魔法的少年……
“请允许我问一个失礼的问题。”
“您请说。”
“请问,格罗阁下的年龄是……”
无形学派不乏能够改变相貌的魔法,既然对方会禁术那么他改变自己的外形也不是不能。只是,能够在昏睡中也保持魔法效果的,必然是长时间起作用的高阶魔阵。
“今年么……”
格罗计算着自己的年龄,却见瓦伦达因抬手给自己加上了一个测谎魔法。
格罗不禁失笑一声。
“应该是二十五了。”
没有说谎,法阵的效果瓦伦达因是再清楚不过的。
他确实想过格罗没有看上去这么年轻,但他以为他该是和贝内迪克特一般有近五十岁的高龄了!
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人微笑着邀请瓦伦达因坐下。
“我在八年前被天罚神诅咒,身体年龄便定格在那时了。”
“那您的生命……”
格罗苦笑一声,“大概……在我解除诅咒之前是无限的。”
瓦伦达因听了不禁沉默。
无限的生命、不会衰老的躯体,这些对于想要将自己的时间奉于无尽的知识海洋的魔塔法师来讲,诱惑力是极大的。但对于一个人类来说,却是孤独得可怕。
他曾经数次撞见以诺阁下望着魔塔顶端的拟态虚空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孤独得仿佛世间只余他一人。
所以,对于死亡,瓦伦达因并不恐惧,他更害怕那无尽的沉寂。
“瓦伦达因阁下想知道什么呢?”
正在经历无人所知的残酷的青年微笑着拉回走神的瓦伦达因。
“是前日的魔力波动么?”
对于魔塔来人,他们感兴趣的只有这个。
果不其然,瓦伦达因点头道,“是的。”
“我无意中召唤了另一个主次元的智慧生物。”
“!”瓦伦达因蓦地瞪大了眼,“这可是禁术!”
“是的,我知道。”
“那您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被囚困于这个石窟五年了……”格罗眉间染上一缕落寞。
“实在是……过于无聊了……”
悠扬的叹息隐于黑夜,破碎于呼啸的寒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