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里有明白的,也有不明白的,但最终,他们都在等一个消息。
三国因酒宴一事纷纷搜寻应变之策,却在得到消息的隔天,又收到来自东嘉新任国主的邀请函。
四国相谈,国主皆到,殿堂齐坐。
朝臣撤下,只留亲信与战时在场的首领在旁。
首领们感慨万分,一夕之间,金先生成了敌人,最为棘手的敌人。
南朝王钱鹤语大概是在场除了李晚鸣之外对金简了解最多的君王。拜胞弟钱鹤灵所赐,金简的事迹好的坏的全一字不落甚至添油加醋的进到他的耳朵里。
对金简此人,他好奇的不得了。
细细打量下,发现与皇弟说的并无差别。面容清秀端正,脸色苍白形容瘦弱,唯气度清雅,淡然脱俗外又有人间烟火气息。
还有声音,是真的难听。
比木头“咿咿”作响还让人难受。
这边正有人说着。
北域王年纪大了,受不了长途跋涉,此番胜任此行的,是他的嫡子,那位在争抢亲使中脱颖而出的三皇子。
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,道:东嘉邀国主前往,此番代王前去的皇子,必是下一任北域国主。
三皇子犹如斗胜的公鸡,昂首挺胸,就差打鸣昭告,他并不知其中缘由,只当是平常的战后约契。
他道:“金先生,胜王败寇,城池一事还是细细考虑为好,不要让那万名俘虏久等了。”
“那万名俘虏全是傀儡。”林附笑意加深,好心提醒,“各位将军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。”
此话一出,不止北域,三国首领脸色均变。
他们打了几个月的仗,到头来还被败方威胁?这是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。
“你骗了我们!我们居然还相信你,还正大光明的把对付我们的武器运送回国!”
“你为了什么,仅仅是为了扳倒嘉瑞皇帝?让他的儿子……”夏侯顿了顿,发现气恼,松了李晚鸣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敬而口气,继续说道,“……坐上那把椅子?”
“是,正如元帅所说的那样。”林附站在李晚鸣身旁,对他淡淡一笑,继而看向夏侯,认真答道,“禽择良木而栖,人择明君而臣。君见臣,臣见君,若是君不合心,换掉又有何妨。”
夏侯变了脸色,那句“正如元帅所说”并不指他刚才问的那一句。
金先生在问他,北域皇子之争,他做好选择了吗?比起分别人家的财产,不如看看自家的还能留到几时。这么多儿子,一个有用的都没有?
夏侯张了张嘴,再说不出一句话,干脆闭口不言。
林附的叛逆之词,让在座几人同时变了脸色。再看看李晚鸣,一副气定神闲骄傲的样子,不禁心中泛起嘀咕:难道这小皇帝真有大本事?
皇帝有什么本事他们不知道,但金简的本事,大家尽有所耳闻。
难以妥协的政局让除东嘉以外的客人心情都不太好,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定下,在这个空荡,李晚鸣终于开口说出他的第一句话:
“不日后便是朕的登基大典,各位既然都来了,东嘉自然会尽待客之礼。还望不要嫌弃。”
……
林附走到了昔日华贵的皇帝寝宫,院内的红绿枯黄,青石荒草,连个打扫的下人都没有。
殿内绒毯温暖舒适,一角被血染红的绒毛早已消失不见,更新替换。绒毯缠入青花陶瓷碎片,散落一地的茶盏与支离的桌椅丢在一旁。
李华年身体有被划伤的痕迹,血珠止不住的往外流,可他并不在意,见到林附,便兴奋地道:
“我知道你是谁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