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创口贴在凌华清被杯子划出血痕的掌心贴好,未等她开口,又先一步道:“我还是得谢谢你。”
尽管他面上没表现出来,但以凌华清对这人的了解,她清楚知道刚才姓梁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让庄穆玄不开心了。
大概因为今天是寿宴这样重要的场合,又或是因为别的,他才装作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这个认知令她心脏像是忽然被攥住,凌华清哽住一瞬,几秒后才回话,“光是谢谢怎么行?不来点实质些的,就比如……以身相许什么的?”
庄穆玄愣了一瞬,眉眼间的淡漠消散几许,“这个怕是有点困难。”
凌华清没再继续这个玩笑,反正这句调戏本来也就是为了调节气氛。
何况庄穆玄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和她同房了,以身相许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,总不能把人绑住硬来吧?
两人避开了厅里嘈杂的人群,转而去了清净些的阳台。
在微凉的夜风吹拂下,凌华清格外地清醒,也地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。那些事情一点一滴从眼前划过,清晰得仿佛昨日。
“其实你不必谢我,当年你是怎么保护我的现在我就如何保护你,这很公平不是吗?”
跟已经决意要分开的爱人提过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,那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,也会因被时光所美化的记忆而影响判断。
庄穆玄眼神闪烁了一瞬,避重就轻地说道:“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也的确没有说错。”
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,像昔日不可一世的庄氏总裁落下神坛这种事情,自然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。对此他不是没有料想到,只是以为……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残腿上,笑得有些无奈,“一开始我甚至还要依靠拐杖才能行走,不管怎么说,现在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很多。”
这番自我安慰令凌华清心里五味杂陈。
纵使她已经随心而为地收拾了梁家那小子,可伤害已经造成,庄穆玄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。
有了前车之鉴,凌华清不敢再强行去纠正庄穆玄的想法,这样也许会让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。
手边的酒杯已经空了,一杯酒下肚的凌华清有些微醺但还谈不上醉。
她偏头看了一眼全程保持距离避开自己视线的庄穆玄,心下一动,随即佯装因醉酒而站立不稳。
果不其然,庄穆玄第一时间注意到,想也没想便上前几步将人一把扶住。
凌华清没给他拒绝的机会,两条手臂干脆利落地环上他的脖颈,仰着下巴不由分说地直接亲了上去。
清冽的香槟和醇厚的红酒糅杂在一起,一吻结束,两人眼角都已经微红。
凌华清往后撤了几步,暗暗掐了自己掌心一下,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,“这个吻就当做答谢的酬劳吧,晚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