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一开始知道庄穆玄故意藏起来的时候她的确很生气。
这种做法给她一种感觉,那便是在这段夫妻关系里面,自己是不被庄穆玄所信任的。
他总是这样,单方面从自己角度揣测别人需要什么、不要什么,该过什么样的生活、不该过什么样的生活,却从来都不记得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一下。
她本来窝了一肚子的气,可在面对着对自己和孩子无微不至的庄穆玄时,那些生气便悉数化为了心疼。
这样骄傲的一个人,那场事故几乎把他的尊严给打碎,她的确不该逼得太紧。
被叫来出谋划策的“军师”陈思思听完这一系列纠葛,一手托腮撑在桌上认真问道:“所以……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凌华清摇摇头,一边晃着手边的摇篮,视线全程都没从孩子身上移开,“说实话,我现在也很混乱。”
陈思思打了个响指,撇了撇嘴,“当局者迷嘛,你这也正常,不过嘛……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意见,那么我建议你给他留出一定的空间。”
她顺着卧室窗户往下看,楼下是正跟庄睿宁打理小菜园的庄穆玄,“还记得吗?那曾经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。如此巨大的落差感,下意识地退缩是很平常的事情。”
“尽管我们是朋友,但不得不说……”
凌华清有些不解,递给她一个继续的眼神。
陈思思轻咳一声,接着道:“你说庄穆玄没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易地而处你也许会是那个躲得更快的人?”
这么多年朋友,她们几乎是最了解彼此的人。
凌华清着实反思了一番,她必须承认,陈思思这话说得的确没错。她跟庄穆玄都是自尊心强的人,会做出同一种选择其实也不奇怪。
那日与陈思思聊过,凌华清多少觉得心里好受了些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便到了孩子的满月宴,由于情况特殊,加上恰好不久后便是老爷子的寿辰,凌华清便也没想着大办。
简单的一家人聚聚,再邀请几个相熟的亲人和朋友便也差不多了。
一入座,凌华清菜也没吃几口就只顾着闷头喝酒了,身边的陈思思被她这样吓得胆战心惊,生怕压抑许久的情绪就要被酒精给解封了。
无奈她劝不动,可好在李阿姨也在席间,她的话凌华清多少听得进去。
纵使如此,一顿满月宴结束时凌华清也已经醉得有些迷糊,连走路都踉踉跄跄了。
陈思思跟她对了个眼色,赶忙道:“那什么……庄穆玄,华清她现在喝醉了,你把她送回房间去吧,孩子有我们看着呢。”
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,庄穆玄却还是什么都没说,将凌华清一条胳膊架在肩上把人扶上楼去了。
他把人放上床便不准备多待,甫一转身,手臂却被牢牢抓住。
“庄穆玄,你、你说!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你……你明明也不想跟我分开的,过去那么难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,你……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