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餐过后便到了例行的查房时间，医生和护士依照惯例给庄睿宁做了检查。可大概因为网上那件事的缘故，气氛莫名有些尴尬。
检查过后，医生留到了最后。
他面带歉意地笑笑，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网上那些事情我听说了，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说这件事情可能不太合适，不过手术的确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昏迷的庄睿宁，神色凝重了几分，“否则……状况好一些，他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，坏一些，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。”
凌华清咬了咬唇，“如果做手术呢？”
医生叹了口气，“我必须诚实告诉你，现在是手术的最佳时机。”
“如果不能尽快做出决定，之后再要进行手术的话，一旦中途出现问题，很有可能会出现比脑死亡更严重的后果。————患者很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。”
这话令凌华清身形一晃，直到医生离开几分钟后才慢慢回过神来。
她肩膀微颤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，下定决心道：“穆玄，我们做手术吧。”
这样的日子对凌华清来说简直犹如置身地狱一般煎熬，就算是手术的成功率不容乐观，她却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忍受下去了。
她的宝贝曾经那样活泼爱闹，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依靠一堆机器维持生命。
他如果能够思考、能够说话，一定也会很难过吧？
不同于凌华清的想法，庄穆玄思忖片刻看法还是偏向保守，“手术的成功率只有六成，一旦失败，后果不堪设想，你确定你真的能够承受吗？”
这一问令凌华清哑口无言。
在得知孩子可能有生命危险后，她选择性地忽略了最糟糕的可能，却忘了六成的成功率对于一条生命的存活来说实在低得可怕。
两人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胶着，而远处的天幕，厚重的乌云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，似要有大雨倾盆。
不过下午四点，压顶的乌云已经完全遮蔽了阳光，给人一种仿佛已经天黑的错觉。
凌华清正准备打盆水给庄睿宁擦擦脸，天空忽然一声惊雷乍起，吓得她整个人抖了一下，整盆水便顺势砸落在了地面。
这响动惊醒了在一旁沙发上小憩的庄穆玄。
他第一时间跳了起来，快步走过去，“怎么样？没事吧？”
凌华清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，抿唇摇摇头，“没事，只是衣服被弄湿了而已，这水是温水，还不至于烫着的。”
下一秒，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。穿着制服的衙役推门走了进来，“庄穆玄庄先生在吗？”
被点名的庄穆玄一时不解，“我是，请问是有什么事？”
那衙役从包里拿出一张拘捕令，“庄先生，你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，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回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