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华清迟缓地摇摇头，眼下是两片浓黑的乌青，连声音也哑得厉害，明明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却还咬着牙不肯休息。
这样的她令庄穆玄不由想起当初庄睿宁失踪之时，心里的后怕阵阵袭来，本能般地抱紧了怀里的人。
片刻后，他像是妥协似的叹了口气，“你这样，我会很担心的。”
庄穆玄使了浑身解数，将人哄到床上去休息时也已经是半夜三点多，拿出之前调了静音的手机一看，一通来电和几条短信都是来自助理。
短信的内容很简单，大致说的是已经抓到了任雪佳指认的那个男人，询问庄穆玄下一步要怎么做。
越是这种时候，平日里压制下去的烟瘾就越容易冒上来，庄穆玄摸了摸有些发痒的喉咙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输入：把命留下。
四个字言简意赅，那头收到指令的助理却很快会意。
把命留下，意思便是在留他一条命的情况下将人收拾一番。看来这一次，庄穆玄是真的被触到底线，否则也不可能下这样狠的命令。
庄睿宁迟迟不醒，陪了凌华清两天，庄穆玄借公司有急事为由离开了医院。
黑色的保时捷在夜色中如一记利箭划破夜空，方向却并非是往庄氏去，而是停在一处偏僻的仓库外。
随着吱呀一声，厚重的铁门被打开。
糊了满脸血的男人被吊在仓库中央，身体的疼痛、极度的缺水与饥饿让他短短两天便瘦得脱相，见有人来了下意识想要求救，也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粗喘声。
庄穆玄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，冷声道：“把他放下来，绳子都去了。”
身旁那保镖欲言又止，“庄总，为了您的安全，绳子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他自觉自己担心过度，“知道了，我现在就去办。”
庄穆玄没给那人一丝喘息的机会，径直上前去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，“说吧，你的幕后主使是谁？”
男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，狠狠瞪了庄穆玄一眼，沙哑着声音道：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？还来问我做什么？”
的确，两天的时间，其实已经足够查清楚很多事情。
庄穆玄没说话，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，复又走近几步，直接将皮鞋踩在男人的脸上，“我当然知道，但我认为，你最好能亲口说出来。”
他说这话时语气波澜不惊，在场的人顿时却都被震住。
庄穆玄脚下用了几分力，那人的脸顿时扭曲，他却微微俯下身去，嘴角甚至还带着森冷的笑意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本还想硬抗的男人被这情景吓得几乎要尿裤子，但脸被踩住，只能含混不清地求饶道：“我……我说，我都说！放过我吧，我全都说！”
赵家虽然也不好惹，但相比较之下，显然是眼前这男人更加可怕。
庄穆玄敛了表情收回力道，眼底满是嫌恶。
保镖此时已经准备好了相机，他们将倒在地上的男人扶到椅子上坐下，继而点开了相机的录制按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