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华清见状,刚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,跟程昱一起费劲地把人给搬到了二楼卧室的床上。
反手将门关上,凌华清面带歉意朝程昱笑了笑,“今天谢谢你了,他几乎没有醉成这样过,我要是一个人估计还真拿他没办法。”
程昱自觉功成身退,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准备走人,对方却又再度问道: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打从睡醒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到想要找人却又发现电话关机,再到喝得醉醺醺的庄穆玄被送回来,要是再意识不到什么,凌华清这二十几年就真是白活了。
短短几秒,程昱在脑海里飞速演算了一遍各种回答的可能性,又想到庄穆玄在包厢里那副颓废样。
犹豫再三,最后脑子一热张口道:“没什么,就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从国外回来了,难得聚一聚所以多喝了几杯。”
话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
凌华清是何等聪明的人,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假话?
出乎意料的却是,她的确察觉到了什么,但似乎并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。
程昱觉得自己刚才估计是酒精上头了,无奈地笑了下,在凌华清转身进屋之前“坦白从宽”道:“你应该猜到了,没什么朋友,不过有些事情我实在不便插手。”
“如果真有什么想知道的,等他酒醒你亲自问吧,我想他应该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。”
宿醉的后遗症在显露无疑,庄穆玄一大早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,还没睁开眼睛,一杯水便送到唇边,凌华清温柔的嗓音落在耳畔。
“你昨天喝了不少酒,现在喝点蜂蜜水胃会舒服一些。”
沁甜的蜂蜜水下肚,庄穆玄整个人都熨帖了不少。他清醒几分,连带着昨晚的记忆也片段式在脑海里闪回,方才好些的头疼似乎又剧烈了起来。
他一手撑住额头,简直恨不得回到昨晚把那时候的自己一拳打清醒。
看庄穆玄这幅纠结的样子,昨晚程昱那番话重新浮现在脑海,凌华清几番欲言又止,却只是紧了紧手里的杯子转身欲走。
步子还没跨出去,庄穆玄忽地坐了起来自身后将她紧紧抱住,急声道:“别走!”
在看到凌华清背影时,无端浮现的惶恐将他整个人给团团裹挟住,只有将人切实抱在怀里,这种恐惧才能稍稍减弱些许。
庄穆玄的力道有些失控,凌华清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,开口却只道:“你不会是还没酒醒吧?大早上的怎么还学小孩子撒起娇来了?”
她故作轻松想要安抚庄穆玄,可他似乎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,不管自己听到什么,只重复着“别走”。
凌华清心里有些五味杂陈,抬手在他手臂上轻拍几下,“不走,我只是想去拿毛巾替你擦擦脸。你昨晚喝醉了也一直不怎么老实,还非得抱着我不撒手,捂一身汗不难受吗?”
她犹豫再三,还是没把庄穆玄做了一晚噩梦的事情给说出来,连带着满肚子疑惑一并给压了下去。
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个适当的时机,她相信,总有一天庄穆玄会主动跟她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