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滚烫的眼泪便浸湿了程昱胸前一块衣襟。
这幅模样的陈思思令程昱心疼不已,他一手在她后背轻拍,柔声问:“吓到了吧?早知道我应该早一点过去接你的。”
见她不吭声,程昱复又道:“怎么不说话?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?”
话音落下许久,陈思思闷闷的声音忽地在他怀中响起,隐隐还带了几分哭腔,“程昱,不管别人怎么说,你一定都会相信我的对不对?”
她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,语无伦次地解释着:“伯父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,我……我进去就看到,他……他掐着脖子,地、地上还有针管,不是我……”
陈思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明明回来的路上已经尽量调整好情绪,可在看到程昱因为自己而被董事会的人责难时,那些不好的情绪就一下子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。
这让程昱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更是懊恼,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,嘴里不断重复着“我相信你”几个字,试图给她足够的安全感。
他低下头吻去陈思思眼角的泪,声音无比轻缓地安慰道:“别哭了好吗?我都知道的,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,是我来得太晚了。”
从陈思思的反应里,他不难猜出她在看守所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。
想到她曾在昏暗的审讯室孤立无援地被人咄咄逼问,程昱眼底便止不住地染上浓黑的阴鸷。这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,那些人怎么敢?!
费了好一番功夫,陈思思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。
她眼圈还是红着的,将自己缩成一团窝在程昱怀里,刚哭过的嗓子还哑着,“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要不是我,那些人也没理由来找茬。”
找出真相并非易事,三天的时间怎么说也太急迫了些。
程昱温声宽慰道:“这些事情跟你没关系,你别担心,我都会处理的。我一定会找到真相,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些委屈的,相信我好吗?”
这话说是安慰,但也的确是实话。
程氏如程父所说,在这几年来早就成了内里腐朽外表华丽的空架子,而这一切还得“归功”于刚才那些所谓董事。
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,他现在回来接手这烂摊子实在是弊大于利。换做除现在以外的任何一种情况,程昱想,他也许都不会选择回来。
可这怎么说也是那人一辈子的心血,他实在不忍心看着程氏在那些人手里毁于一旦,不然也不会给那几个董事趁火打劫的机会。
默了许久,陈思思在程昱怀中小声开口:“程昱,你说……要是我能早一点赶到医院,伯父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?”
在看守所的时候,她除了胆战心惊以外,其余的时间几乎都用来思考这个问题,却始终得不到答案。
程昱几乎没有犹豫,立即答道: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,从头到尾,错的就只有下了杀手的那个人。”他眸色深了几分,像是说给陈思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,“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