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给我再说一遍！”廖老气得青筋暴起，直接丢开了拐杖拎着战战兢兢的医生怒喝道：“我孙女还这么年轻，她怎么能……”
怎么能下半辈子都这么无知无觉，在病床上度过。
医生被他这幅样子吓到，瑟缩了一下，斟酌着开口：“廖……廖老先生，现在……现在其实也都是保守估计。头部的伤势很难预测，明天就醒过来也是说不准的啊。”
廖母还算冷静，抹了一把眼泪上前劝架，抽泣着上前劝道：“爸，这里是医院，您就别这样了……”
事情一发生他们便把人转到了市内最好的脑科医院，如果说连这里的医生都救不了的话，那就真的是没别的办法了。
廖老看了一眼床上还插着呼吸机的廖青青，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几分，攥着医生领口的手也不自觉松了下来，面上满是颓然神色。
“你说青青她……”
廖母急忙赶在他之前开口：“您放心，青青知道您最疼她的，她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这话能给到的安慰实在微乎其微，廖老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。
难道真是他这辈子坏事做得太多，可为什么最后却全都报应在了一双孙辈身上？家明是这样，青青也是这样……
廖老抬手摁住涨得发痛的太阳穴，竟丝毫看不出来还有叱咤商场的廖家当家人模样。他摆了摆手，哑着声音道：“都出去吧，我想单独陪青青待一会儿。”
廖母一看他这样，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，一番欲言又止还是依言转身出去了。
其余人一走，病房里便只剩下机器运作发出的轻微声响，廖老起身走到在病床边坐下，看着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的廖青青，脑海里全是她小时候招人喜欢的开朗模样。
可怎么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？
他从来都疼这个孙女，虽说物质条件没缺过，却极少有像现在这样，爷孙俩安安静静待着的时候。
只是这画面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讽刺。
廖老保持着同一姿势许久未动，而后慢慢佝下腰，一双苍老而又布满沟壑的手覆在脸上。他闭上一双猩红的眼，在心里暗暗发誓。
“凌华清，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！”
廖母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，本想去办公室找医生询问情况，却与找医生了解情况的庄穆玄恰好撞了个正着。
“你还来干什么？你这个帮凶！”
廖母心中悲愤，一时也忘了庄穆玄并不是能任人搓圆捏扁的人，冲过去伸手就要打人却被跟在他身旁的助理及时拦住。
助理微微用劲甩开她那只手，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，“廖夫人，还望自重。”
庄穆玄神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，只一个眼神，助理便识趣地将医生给带了出去，“诶，陈医生，我觉得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，走走走，我请你喝东西去。”
这助理跟之前程昱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，可好在目的还是都能够达成，问题倒也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