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他麻麻的…谁带坏了谁,谁知道!
阿强这个死仔,还不知足。
他们能得赵影阿妈当后妈,公公再婚能够娶到这么一个老婆,依我娘家后妈的话,那是都不知道前世修得有多好才修来的福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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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宏,今天有包裹到吗?”隔了半座城市的距离,另一个高档小区,继次子媳妇,高阳坐在床头,翻着手机里的信息问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公。
继次子,林宏边推开衣帽间的门,边望了一眼床边堆得乱七八糟的衣物,大人的脏衣服,床上用品,还有两条女式内裤散落在椅子下。
他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烦燥,“没有。你又在淘宝还是哪里买了东西?”林宏皱皱眉头,回答并反问妻子,眼睛里的不耐烦已经很是明显。
“不是,过二天是靖和的生日。往年,你那个后妈都有给儿子买礼物,封利是。今年还没音信。
我不是关心一下吗?估计是这几天,应该有快递包裹收。不晓得她写的哪个人的名字,收东西。”
“我看今年可能不要想礼物了。”林宏轻瞥一眼妻子,指指乱得像狗窝的屋子,“你天天在家收拾一下房间。你看看…像什么样!”
他指着那堆脏东西道:“你再看看,前二天,你就说了要洗衣服,现在,还在这里堆着。”
高阳扭头看一眼床边,谄媚地笑道:“是,我明天一定洗。这里面不是全都是脏的,也有些没穿过。
我出门换的时候,不合适,又脱下来放在了这里,忘记了挂回衣帽间。”
“你明天全部洗干净,都有了味道…”林宏抽抽鼻子,捡起地上的一件脏衣服扔在妻子的面前,“不信,你闻闻。”
高阳当真拉在鼻子下闻闻,还反复几次,“哪里有味道,没有臭,现在又不是夏天,没那么快有异味。”
林宏找好衣服,进了洗手间的门,关门前又伸脑袋出来对妻子说:“将脏衣服清理出去,放在洗衣房还是杂物间,随便你。”
然后,他又“碰”的关上门,对着洗手盆前的镜子,仔细地打量自己的容貌,肥头大耳,肚子大得似怀了五个月的BB的孕妇。
这副尊容,难怪阿容不喜欢他。他一直都是这么胖,小时候,赵影那个后妈提醒他不要吃那么多肉,那么多方便面,署片,肠仔,喝那么多可乐。
他不听话,还告状,以为是她舍不得给他吃,不爱他。他不只一次告她的状,总是让阿婆骂她,管着她,不让她多管他。
后来,她当真不再管他吃什么,喝什么。他要吃牛肉,隔三岔五就有牛肉。哥哥爱吃鱼,天天都有鱼。他一直以为她跟美国的那个妈,还有爹地一样,都是更爱长子。
长大以后,才知道,她对他和哥哥都一样。他们没有将她当母亲,她也没有将他们当亲生的儿子。
彼此之间,都只是尽各自的义务。或者,她尽到了义务,他和哥哥,义务都没有尽到。
当初,他第一次带高阳回来见了家长,高阳走以后,她就说,高阳不会是一个好妻子,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,让他慎重考虑。
他问原因,她说高阳小家子气,进大门看见房子,看见屋子里的家俱,就双眼放光,有贪欲。
他当时是怎么说的,哦…他当时好像很生气,将被阿容拒绝的怒气转到了她的身上,他嘲讽地说,你当初进门不也是双眼放光。
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笑笑,很轻描淡写地回应,“哦,是吗?我也的确不是好妻子,好母亲。
所以,你应该避免重蹈复辙,像你爹地这样,最后或许成为悲剧。”
他没有认真地思考后妈和亲爹的话,因为阿容的拒绝,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,他就赌气和高阳结了婚。
现在想来,其实,后妈还是算会识人,这个高阳,真的是又懒又谗又好虚荣,又小家子气,还没有脑子,有一点小聪明,就以为很了不起。
或许,会读书,也不一定是有智慧。后妈没读过大学,却学什么都快,95年,初学电脑,打字都是又快又好。考什么都能一次考过。
高阳考个驾照,五次不过,证都拿不到。如果要继续考,还得交学费。读了大学,现在,让她做报表都做不出来。
高阳自己都说,这么多年的书,她都还给了老师。
不聪明,就要听话,不要干蠢事,让人帮着收拾烂摊子嘛。她偏不,偏要惹不该惹的人。
“没脑子的女人。可惜读那么多年的书。被美国的那个妈给几个小钱就收买了过去。
跑去嘲讽,对付赵影!啍…也不磅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。
这个后妈,十六七岁就敢独自千里迢迢地闯广东,没被人骗,没被人卖,哪里会简单!
后来,能跟人合伙开制衣厂,开中介公司,能赚钱,能够揍得哥哥心服口服,是个纯粹的强人。
高阳每次惹人的结果,都是他们二夫妻被爹地训,被亲的外婆,舅舅舅妈训,还找不出一点反驳长辈的理由。
被训了后,道歉,赔罪,送礼物,都挽不回她的心了。现在,弄得已经跟后妈彻底地离心,还想期待她的礼物…甭想,她狠下心,比男人都狠。
以后,她那里有那么多的钱,还不是要便宜大哥一家。
林宏回忆着后妈的本事,能哄得他的外祖家的亲人帮她说话,唉…他是真服她。
他估计,后妈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嫁给他的爹地。
可能,当时的她有了天大的困难,也有可能因为那时的她还没有那么精彩,当然,也有可能她眼瞎了一阵,就看上了他的爹地这一款。
其实,选爹地也不是很错,只是,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爹地做了结扎手术。
这事,在广东,爹地这样的一个男人,为了老婆去做这种手术,本身就是稀罕事情。
就像阿婆和姑妈骂的,他也不怕他的两个儿子养不大。
难怪阿婆时不时地总要骂一骂爹地。谁有这样的儿子,都得要骂,还要打。
前前后后三十一年,林宏想了个遍,其实,他也承认,“这个后妈对我们兄弟真的是可以,虽然是比不得一些亲生的,但比起我的那个美国亲妈,又还要好一些。
至少,她没有抛夫弃子,也没有对我们兄弟,对阿公阿婆恶声恶气,更没有恶毒的心思。”
林宏慢条斯理地冲完凉,走出卧室,再往床边一看,终于,没有了那一堆东西,心里舒坦许多。
他坐上床边,高阳拉拉他的手,问:“你刚才说儿子今年收不到生日礼物,为什么?”
“你放开我,我还得擦头发。”林宏挣脱开妻子的手,“为什么?你不知道?爹地的白酒那天,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跟大嫂说了什么,你不记得了吗?”
林宏瞭一眼妻子,又收回,找吹筒吹头。
“我说了什么?”高阳仔细地想想,“我又没说错,礼金都是她收的,肯定要她拿出来买单。不然,六十几围席面,又要二十几万,差不多三十万,那个钱,谁出?”
林宏都没眼看妻子,忍了忍,没忍住,再教一回,最后一回,“我们那时都已经分家,爹地自己也还有一份财产,怎么样,也轮不到我们出。
如果,你不唱那一出戏,说不定,她还会将爹地的那点钱拿出来分一分。你二句话,在亲戚朋友们面前,说的她好像是有多么贪钱。
现在,她就贪给你看一看。本来,最近这几年,爹地见我们对她都隔着心,都在拼命地想办法补偿她。
爹地留下的那些钱,还是去年才去公证遗嘱,他死后全部留给后妈。
我跟你说过,大嫂受后妈照顾,她们的感情相当于母女,让你不要在大嫂面前说后妈的坏话,你总是当成耳边风。”
“我…我不是想拉着大嫂孤立她吗?你妈教的,说我们妯娌联手,让她一个钱也别想从家里取走。”
高阳有点心虚,嗫嚅着,越说越小声,因为,老公嘱咐过,不准她听他妈的话。
可是,不听婆婆的话,以后办签证,她不帮忙担保怎么办?
高阳还是想一家三口迁移去美国定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