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陵臻和南宫擎的吃惊并不亚于北殷朚阡,一个带着后怕,欲打算召回已经送出去的蛊虫,一个是暗自庆幸,自己的阴谋被他早一刻端详。
“你,你就是当年的铁血阎罗……”东陵臻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得过于明显。
“铁血阎罗。”北殷朚阡重复着这四个字,他有听北殷堂提起,在当年这个人跟南宫符九并称两大活煞,一个手段阴狠,一个冷面弑杀,令江湖上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闻风丧胆,而铁血阎罗最为狠毒的地方并不在于弑杀,而是但凡他觉得是错的,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。传说他的武器正是一把吞血噬魂的伞,每杀一人他们的血就会被困在伞中的魂魄吸食,再添新的鬼灵,而这些魂魄将永生永世活在伞中,既无法逃脱也无法超生,并且以奴仆的姿态替他挡去所有险恶。因此流传着一句话:铁伞收魂,阎罗判命,铁伞阎罗,绝命休魂。只是到后来,他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,江湖中再也没有了他的传闻。没想到,再现,他既然摇身变成了让所有人仰望的人皇。
“没想到这么多年,还有人记得孤这个名号,也真是苦了你们了。”那些过往的从前,人皇已经化成历史。只不过历史永远是存在在新事物上的载体,即使他刻意将过去的种种焚化,可依旧无法被时间的长河掩盖,他知,却也是做了番无用的自欺欺人。
“人皇,小心。”右右还是来迟了一步,在人皇沉寂在过往的回忆之中,一粒豌豆大小的黑虫从他脖子的动脉钻了进去,只差一毫,右右就抓住了埋进去的尾巴。人皇捂住脖子,喉头一甜,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,黑色的血渍泛着重重的酸味,就像是放置了数月的馊菜。人皇并未所动,对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了然于胸,他在等,等背后的鱼儿,他也在等,等最后到底是自己死还是他对方亡的结果。
右右本想扶着人皇,却被他出手制止。
“孤正愁找不到分筋散的药引,原来是你的蛊虫,你背后的主子看来没少花功夫拉拢你们。也罢也罢……左左,回来吧。我们输了。”一句我们输了,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。他可是高高早上的王啊,这般轻易认输,该不会起了其他计划。
左左在酣战中,以一敌众,长时间下来也还是吃不消。听了人皇的话,稍显迟疑,却还是立马抽身回到他们身边。毕竟,论起战斗力,只有他一人尚且无损。
妖兽,蛊虫瞬息将他们包围得严丝合缝,怕是连多余的蚂蚁都很难向他们接近。三人不疾不徐的靠近了过来,对于这场战斗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。
“擎伯伯,方才见你迟迟未动手,这会儿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。”都说这南宫擎怕老婆,看来他不仅是怕老婆还怕死,也不知这样一个懦弱的人物是如何教导出沉稳睿智的南宫上虞来的。看得出来,北殷朚阡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尊重。
事已至此,南宫擎也算是对人皇的盘算尽到了最后的张驰,“人皇,对不起了。”一句对不起没有任何情感,更多的像是完成一种使命。
“我看你们谁敢。”左左怒瞪着双目,誓死保护人皇安危是他今生不变的责任。
人皇拉退左左,信步向前往他们拉进距离。“既然大限将至,孤只想知道,你们背后的主儿到底是谁。”
当然,没有任何人会傻到倾囊坦白。
“要你命的太多,无须知道那么多究竟,人皇,做个糊涂鬼比明白鬼要轻松的多。”东陵臻对他是尊敬的,他不仅是前辈,还是人皇,起码在他死之前给他最后的尊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