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慕凛轻轻叹息,身子往前探去,微微弯下身来,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。
“染染,我想说的是,不管你经历过什么,不管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,甚至我都不管你到底是谁,我只要你,没有任何理由和原因,永远都只要你。”
她有些害怕,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人正在轻轻颤抖,她抓着他的衣襟急急地问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怎么抖成这样?” 他简直无语,“你是个大夫,我舒不舒服你看不出来?我抖是因为我生气,我被你气的!白鹤染你这个白痴,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被你气死。罢了罢了,你还是快快长大,再熬一年赶紧及笄算了,
到时候把你娶过门,天天在身上栓着,让你好好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永恒。”
她抽了抽嘴角,“我又不是小狗,谁愿在你身上栓着。”但这话却没什么力度,反而还带着几丝娇羞,不像斥责人,到像是在撒娇。 君慕凛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,只得抬手揉揉她的头,轻声安慰:“不管过去经历过什么,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你不能一再的用过去的经历来衡量现在和将来,也不能一再的用过去遇到的人来比对现在正
在相遇的人。人比人得死,货比货得扔,所以,你就让过去那些不好的人都死了吧!也把过去那些不好的事都扔了吧!不要再去想,跟着我一直往前看,就好。” 她顺从地点头,被他牵起手继续向前走,一时间到真是生出许多感慨。她告诉君慕凛:“我以前很排斥和陌生人相处,因为自己体质的特殊性,小的时候不会控制,害过不少人。所以甚少有同龄的孩子
愿意跟我一起玩,我的家族一方面因我拥有返祖的体质而骄傲,另一方面又无时无刻不对我进行防范,甚至都没有人愿跟我一桌吃饭。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?血脉亲人尚且如此,何况爱情只是半路遇见。” 君慕凛许久都没有说话,她还以为他不会再就这个话题与自己探讨了,却在快走到文国公府门口里听到他说:“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,虽然你所说的过去跟我们所知的文国公府以及洛城白家并
不相同,甚至跟你自己都不一样。但是染染,我说过,你到底是谁不重要,我说你是谁,你就是谁。你是我君慕凛未来的王妃,是父皇母后认下的义女,是东秦的天赐公主,这就够了。”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,“什么血脉不血脉的,也就你还放在心上。你看看郭家,亲孙子都能弄死,你能说那不是郭家的血脉吗?所以,别把血脉看得太重,也别把半路遇见看得太轻。血脉至亲不待见你,也是白扯;半路遇见却视你如命,才是人生之幸。跟女孩子相处我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,也不知道哪句说得对哪句说得不对,反正都是我的心里话,你自己回去好好思量,往后可不许再说没有永恒
这样的话了,我听着心里难受。”
她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,以后我会改好的。谢谢你不计较,也谢谢你……不追究。”她抬头迎上他那双紫色的眼睛,“我的事你可以不追究,但是另外有件事你却得好好查一查。”
君慕凛问:“是关于叶太后的?你想查她跟罗夜人有何瓜葛?”
白鹤染摇头,“她跟罗夜国有没有瓜葛这个肯定要查,但那不是我的职权范围,要查也是你和九哥去查。而我想要说的,是另外一件事。” 她提醒君慕凛,“叶太后变年轻肯定是从罗夜毒医那里拿了药,但这种药跟我给母后的还不同。我早就在呼元蝶身上看出来过,她的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,她需要每天服用方能保持身段和容貌。但我给母后的那种却不用,比呼元蝶的先进许多。当然,只是药丸的话这没什么可追究,你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臭美。何况老太后应该只敢晚上用,自己对着月光照镜子美一美,是绝对不会大白天吃了药在人
前嘚瑟的。一个太后,自称哀家,美给谁看?”
他眨眨眼,似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,“所以让你在意的事情不是变年轻,而是唱戏?” 白鹤染点头,“的确,就是唱戏。除非你告诉我,那叶太后以前也有这毛病,否则我有理由怀疑她半夜唱戏这个事儿里面决对有猫腻。先查查宫宴前后都有什么人进宫吧,特别是往德福宫去的,看看都
有什么人跟老太太接触过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这里面肯定有问题。” 君慕凛其实很想在文国公府留一留,哪怕进去坐坐看着她睡都行,可惜,还不等他死皮赖脸地跟着进门呢,府门咣啷一声就开了。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,叫了声:“姐,你大半夜的不在念昔院儿
待着,上哪去了?轩儿等了你好久。”
君慕凛很想问问这小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上你姐姐屋里干什么?可是话没等出口呢,就见白浩轩头一偏,冲着他咧嘴一笑,乖巧地叫了声:“姐夫好!”
伸手不打笑脸人,他只好把想揍人的冲动压了压,点点头,“轩儿也好。”
白浩轩半个身子都挤了出来,“姐夫,你要进去吗?是不是跟姐姐还有话说?那你们先说话吧,等你们说完了轩儿再说,轩儿不急的。”
君慕凛的拳头握了又握,到底还是松了开。“罢了,你把你姐接进去吧,本王改日再来。”
白浩轩乐呵呵地拉着她姐姐进了府门,然后还不等外头的人走呢,就咣当一声又把门给关了起来,气得君慕凛直想翻墙。
白浩轩到是理直气壮,还教训他姐姐,“姐,你以后不要三更半夜和姐夫出去,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的。” 白鹤染是又好气又好笑,正想逗逗这孩子,突然脚步停了下来,前面林子里有动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