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慕凛的人一上手,立即就看出专业的和业余的之间有多大区别了。
先前礼王府的人由君灵犀带着,费了老大力气才从前院儿砸到前厅。可尊王府的人一出马,那就跟猛龙过江野火燎原一般,完全是碾压似的,眨眼之间就将叶府砸成了一片废墟。
就连君慕息都不得不感叹,果然做什么事就得用什么人,他自认已经超常发挥,可是跟这个十弟比起来,还是差得太远。 君慕凛冲着他四哥嘿嘿地笑,“以后有这种活儿,四哥不用亲自动手,我来,我干这个在行。”说完又扯扯君灵犀,一脸严肃地道:“你这丫头,病刚好就出来得瑟,这我就不说你了,但你怎么能把四哥
也给扯进来?从小到大你十哥我是怎么教你的?办什么事儿就要找什么人,这种打家劫舍的活儿那就该你十哥我来做,四哥不合适。” “凛儿。”君慕息十分无奈,他怎么就不合适了?神仙也有发怒的时候,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神仙,只是一个心中怀有无限仇恨,活着,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报仇血恨的普通人而已。他告诉他的弟弟,“
这一趟我该来,我若再不来,会有人认为你四哥可欺,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神色恍惚,“只是我已经没有可被人欺之处了。”
自苏家出事,苏婳宛离开东秦之后,总有一种淡淡的哀伤之绪环绕在四皇子身侧,挥之不去,躯之不散。 君慕凛很想将这种情绪赶走,却始终徒劳无功。甚至不但赶不走,还能将他也影响得跟着一起哀伤起来。这就是他这位四哥的本事,无论是谁,都抗拒不了被其影响,渐渐地陷入到君慕息所营造的那
种氛围之中。 他也不能,但他总有别的办法将这种情绪发泄出去,就比如现在,他蹲下来,蹲到了叶成仁的面前,阴嗖嗖地问对方:“眼熟吗?这场面,是不是觉得十分眼熟?没错,当年的苏家也是这样,本王赶回上都城的那日,看到的就是苏府被砸成一片废墟,还有一群不明真相的无知百姓在往里面扔菜叶子,边扔边骂,恨不能骂得苏家几世都翻不得身。而你们叶家人就藏在背后,不停地散播关于苏家叛国的谣
言,不停地煽风点火鼓动百姓骂街。这些,你们该不会都忘了吧?” 他干脆盘腿坐到地上,一件一件跟叶成仁掰扯,“苏家叛国,所有证据都是叶家和郭家提供出来的,趁着我和四哥九哥都不在京城,你们只开了一次堂就把这桩案子给断了。确凿的证据摆上朝堂,就算是我父皇都找不出任何破绽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偌大一个苏家被你们在一夜之间轰然推倒。你们烧杀抢夺,把苏家的每一个铜板都往兜里揣,私自改了送走苏婳宛的日子,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四哥见着。
叶家,郭家,这些事情都还记得吧?” 他手里的弓一下一下往叶成仁和郭旗的头上敲去,“别以为当年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,总有一天,这笔帐得跟你们两家好好清算。而在没有开始算帐之前,本王觉得偶尔这么砸一砸,活动活动筋骨,也很是不错。你们说,是吗?”他冷笑三声,挥手指向厅外,“好好看吧,当年的苏家也是这么没的,不同的只是苏家的人随着府邸一起死了,而你们这些人却还活着。别着急,有死的那一天,就不远了
!”
两位皇子一位公主,风一样的来,又风一样的走了。留下的,是一个残砖断瓦,满目萧然的叶府,和一个双肩全废,注定一生残疾的郭旗。
叶家人一个个站在院子里,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平地,哭已经哭不出来了,他们只是在想,房屋没了,今夜该睡在哪里?
君慕凛才不管他们要睡到哪里,出来之后拉着君灵犀往他四哥的宫车里一钻,乐呵呵地开始分享起今日连砸两府的心得。
君灵犀说:“白兴言最怂,自己家被砸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,都不如他那位二夫人,好歹还知道吼两嗓子意思意思,只是吼也白吼罢了。”
四皇子瞪了她一眼,“注意言辞!一个姑娘家,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学来的?”
君灵犀一缩脖,“四哥我不敢了。”
君慕凛也一缩脖,这些话都是打他这儿学的。
见他们四哥没再追究,君灵犀又继续道:“不过白家有位姨娘到是很合我心意,长得可漂亮不说,人也特别有意思。我这次能成功搞定文国公府,那位姨娘功不可没。”
君慕凛一琢磨,“你说的该不是那位红姨娘吧?”
“好像是姓红,我听到有下人跟她叫红姨娘了。”君灵犀想了起来,“十哥你认得?”
君慕凛点点头,“何止认识。灵犀我跟你说,如果不出现大的意外,文国公府的那位红姨娘啊,十有八九就会成为咱们九哥的丈母娘。”
“什么?”君灵犀刚喝了一口茶,差点儿没让这话给呛死。“我九哥的丈母娘?开什么玩笑,我九哥他他他他他,他喜欢女人了?” 宫车猛然停住,车厢外燕关转回身来,掀开帘子沉声道:“主子,有线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