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鹤染轻叹一声,“你们不要这样,灵犀刚救了我一命,现在她躺在这里,我怎么可能不管她。”她看向陈皇后,先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,“皇后娘娘安心,小公主的这个病,我能治。”
“当真?”陈皇后眼一亮,整个人都激动起来,“阿染,你再跟本宫说一次,本宫上了年纪,耳朵可能不大好使,你再跟本宫说一次!”
白鹤染依她所言,又讲了一遍:“小公主的这个病,太医院治不了,夏神医治不了,但我能治。或许过程曲折了些,但我许诺过,终我一生保灵犀平安,我说到做到。”
“丫头。”天和帝叫她,“只要你医好灵犀,你要什么,朕就给你什么!”
“对!”陈皇后也跟着道:“只要你开口,什么都给。” 白鹤染失笑,“我什么都不要,即便灵犀没有救我的命,她也是东秦的嫡公主,也是我未来夫君最疼爱的小妹妹。她病了,我义不容辞。”她看向天和帝,“皇上,臣女还是那句话,您如果一定要赏,就
将赐婚的圣旨,再下一次吧!”
她说完这些,一直紧绷的面上终于露了笑容,“或许小公主这次受伤是因祸得福,否则谁也不知她身有隐疾,而这一次我就在这里,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 白鹤染转过身,又去捻动金针,也不想等帝后二人再说什么,就自顾地道:“这种病在我所掌握的医术范畴内,被称为血癌。我说得直白些,就是人体的造血和凝血功能都被恶性细胞遏制,从而导致血
液不凝固,只要出现流血现象就是血流不止,现世任何药物及治疗方法都没有效果,唯一的结果就是等死。”
她看向陈皇后,“或许我的话有些伤人,但事实就是如此,我若没料错,八皇子也是同样的病,只可惜……” “只可惜那时候没有你。”陈皇后将话接了过来,“十多年了,本宫已经看开了。虽然一想到离儿那孩子心里还是难受得紧,却也不至于像当初那样几乎活不下去。只是你现在告诉本宫,如果当初有你,
我的离儿就不会死,我这心里还是刀割一样的疼。”
她一边说一边擦自己的眼泪,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净,就像白鹤染之前跪在外殿时的样子,痛苦来自内心,周而复始,源源不断。
“染染,你要如何救她?”君慕凛弯下身来,凑得她极近,声音也压得极低,“告诉本王,如何救?倘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,本王不允,绝不允!”
她一怔,而后笑了起来,“你也太小看我了,以我的医术,还不至于到以命换命的程度。”
“当真?” “当真。”她点了头,然后轻推了君慕凛一把,“先出去吧,我伤在心口,我得褪了她的衣裳,你们在这里不方便。”说完又看向天和帝,“皇上如果相信我,就带上皇后和几位皇子在外殿等上一等,这里
只留我的婢女帮忙。”
陈皇后其实很想说,我是她娘,不用避讳我。可是天和帝在边上扯了她一把,微微冲她摇头,她那到了嘴边的话就只好咽了回去。
白鹤染不让人看自有不让看的道理,她想救灵犀的命,就必须遵从医者的规矩,只有什么事都听白鹤染的,她的女儿才有活命的希望。
终于,除了默语之外,所有人都出去了,包括君慕凛。
只是他临走之前用力地握了一下白鹤染的手,语中带了警告同她说:“记住你自己的话,本王要灵犀,也要你。”
白鹤染当然不会以命换命,只是她没有告诉君慕凛,想救灵犀,她需得以血换血。
“知道我留你下来做什么吗?”她问默语,却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地道:“因为你有内力,你可以帮我救人。”她将君灵犀的上衣褪掉,又将扎在心口的金针拔了出来。
没有了金针的牵制,失去凝血功能的身体又开始流血。白鹤染毫不犹豫地以金针为刃,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十字。
金针如刀,十字划得很深,血即刻涌了出来,看着就疼。 她却并不以为然,只将自己流血的手向着君灵犀后心的伤处按了去,同时吩咐默语:“使出你全部内力将我体内的血液逼出,记住不能断,不管我流了多少血,都不许心疼,也不管嫡公主流了多少血,
都不要害怕。只有她的血尽了,我的血才可以流通她的经脉,用我毒脉传人禀异的血液,杀死她体内所有的癌细胞,助她再生,给她一个健康的未来。”
默语听愣了,她不懂毒脉传人是什么意思,更不明白什么叫做癌细胞,可是她却听懂了换血,听懂了她家小姐要将自己的血换给嫡公主。
可是……“这怎么能行?”默语摇头,“小姐,王爷说过,绝不能以命换命。” 白鹤染失笑,“这不是以命换命,你家小姐还不至于换一回血就丧了命。动手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