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兴言又打了个哆嗦,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“老爷……”暗卫欲言又止。
白兴言却摆了摆手,嫌恶地看了叶氏一眼,吩咐道:“将她扔到地上,换掉被褥,本国公累得很,要休息。”
叶氏像头死猪一样被拖到地上,床榻重新收拾过,白兴言体力透支,一头栽上去又睡了。
彼时,锦荣院儿里。
来请安的姨娘小姐们早已经散了去,老夫人却越想越生气。
她跟李嬷嬷唠叨:“五丫头说,那叶氏去找兴言打架,就因为兴言昨夜宿在了引霞院儿,你说这妇人怎的这般善妒?又这般嚣张?” 李嬷嬷心知这事儿兴许不是白花颜说的那样,可再又一想,二小姐来时对这说法也是认可的,还跟着附和了几句,心下便有了打算。这事儿啊,十有八九是二小姐授意的。既然是二小姐的主意,那她
就也不用客气了。 李嬷嬷哈了腰回老夫人的话:“老夫人说得是,按说后院儿争宠也不是新鲜事,哪家哪户都避免不了。只是争宠是女人跟女人之间的事,二夫人若是心里不痛快去跟红姨娘为难,这个也无可厚非。但她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去为难老爷。还没听说哪家的媳妇因为不如小妾得宠,就去找男人大吵大闹呢!而且老奴听五小姐话里的意思,好像梧桐园那头都已经动了手,打起来了。这妻子打丈夫……传出去不好
听啊!”
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,“哪还用传出去,就是不传,兴言的脸面以后要往哪放?”
“唉。”李嬷嬷也叹气,“老夫人莫要太动肝火,老奴说句不该说的,二夫人压着老爷,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谁让人家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呢!” “嫡亲侄女又如何?”老夫人今儿是真生气了,“太后的亲侄女在家里打自己男人,这话传扬出去,就算她是太后,面上也是不好看的。她是太后,她为尊,就更得做出表率,这事儿咱们白家在理上。另
外,有力气跟男人打架,却不知来向婆婆奉茶,这是谁家的规矩?”
老夫人看向门外,大声叫了句:“来人,去将二夫人叫到锦荣院来。”
外头立即有人应了,一路小跑去办差事。
可再回来时却并未见叶氏,下人回禀:“二夫人和老爷在梧桐园睡下了,守在外头的丫鬟说今日不能过来给老夫人奉茶。”
老夫人都听愣了,“睡,睡下了?”她问李嬷嬷,“我是耳朵不好使听差了,还是眼睛不好使分不清楚白天黑夜?”
李嬷嬷说:“老夫人耳聪目明,哪哪都康健着,确确实实是说睡下了。”她再问那下人:“可确定是二夫人和老爷一起在梧桐园睡下了?”
下人点头,“奴婢确定。梧桐园的书房外,不但有老爷的人守着,二夫人的丫鬟双环也在。是他们亲口说的,二夫人与老爷一起,在梧桐园睡下了。”
“有伤风化!有伤风化啊!”老夫人连声哀叹,“我白家是造了什么孽,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进门?真是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!”
整整一日,梧桐院儿从混乱到宁静,锦荣院儿老夫人的怒火一直烧到天黑。
而念昔院儿里,白鹤染已经在喝用默语挑出来的豆子煮的甜汤。
迎春还是不让默语近白鹤染的身,所有锁事都亲力亲为,默语依然坐在外间,却不是继续挑豆子,而是在剥瓜子。 迎春对白鹤染说:“昨夜也不知为何睡得那样沉,说来也奇怪,从前奴婢在老夫人身边时,就算是不当值的晚上,只要院儿里有一点动静也都会醒来。可自从到了咱们这念昔院儿,有好几次都一觉睡到
天亮,中间连醒都没醒过。”
白鹤染轻咳了两声,有些心虚,“可能是咱们院儿安静,人少事也少,所以睡得沉了。” “是这样吗?”迎春表示怀疑,同时也十分懊恼,“做奴婢的本份就是侍候好主子,任何时候都得保持警醒,奴婢这是失职了。”一边说一边又往外间看了一眼,默语依然在剥瓜子。她皱皱眉,小声道:“
二小姐还留着她做什么?奴婢直到现在都后怕,万一昨晚……” “没有万一。”白鹤染安慰她,“人在乏累时自然会深眠,这没什么,我又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主子。更何况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,你家二小姐没那么脆弱,外头那样的再来十个,我们照样可以睡
得好觉。”
她劝着迎春,自己心下也开始算计起来。 今日闹了这么一出,想必老夫人那头也是气得够呛。明儿得过去看看,再给老太太调养调养身子。另外,叶氏寿宴的事,还得再跟老夫人渗透渗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