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样的日子,孟廷昊又过了一天,再过了一天。
足足七天过去了。
孟廷昊觉得作为明媒正娶的王妃,不管怎样,正常露面还是需要的。而这七天,他居然一次都没有看到她!孟廷昊心中夹在了思念,愤怒,还有一丝……不可言说的委屈,他带着这样复杂的心绪,在第七天傍晚的时候,站在了风梨院的门口。
孟廷昊抬手刚想敲门,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,孟廷昊屏住呼吸,心跳骤然加速。
而见苏小婵探出头来后,孟廷昊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。
苏小婵见是孟廷昊,也不管他是自己王爷,语气分外冷淡道:“王爷怎么会来这儿?王爷有事吗?没事我就关门了。”
苏小婵也只是客气地问一问,并不想听孟廷昊的答案,说完便马上关上门。
谁知门竟然被孟廷昊的手卡主了。
孟廷昊用力将门打开,冲着苏小婵淡声道:“我要找她。”
苏小婵不得已松开手,用奇怪地语气反问道:“王爷不知道吗?王妃不在风梨院。”
孟廷昊心一紧,蹙眉问道:“那她在哪儿?”
苏小婵当时去求孟廷昊,孟廷昊见自己和莫笙撇得干干净净,苏小婵不愿意说出口。
苏小婵抬头触及孟廷昊那阴沉无比的目光,心一抖,马上交代道:“药庐,王妃她那日患了风寒,这几日都在药庐养病,我每日都会去照看她,晚上王妃便让我回来守着风梨院。”
药庐,原来她病了,这几日都在药庐,难怪我见不到她。
孟廷昊也说不清得到这个消息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,高兴她并不是因为他的无情而刻意回避,难过是她原来病了,还病了这么久,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!
孟廷昊转身,心绪复杂地离开。
苏小婵气不过,在他背后不停地冲着他吐舌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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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得冬日阳光大盛,莫笙身体已然恢复许多,也不愿躺在屋内憋闷地慌,便起身帮着温云天将药材间的草药都般出来晒一晒,药材晒完了之后,见暖日融融,便索性坐在石凳上,后背靠着药材架子,把自己也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。
温云天诊完最后一个病人之后,便走到了莫笙面前,搞怪挡住了莫笙的太阳。
莫笙睁开眼,见温云天笑意盈盈地瞅着她,而他的发髻斜垮垮的,不由得笑道:“师兄,要不我帮你束发吧?”
温云天颔首点头,笑道:“你的手精巧,师父、我和师弟的发都由你来梳理,你离开之后,你师兄我对着疑难杂症都没有对着发髻头痛。”
莫笙兴致勃勃地起身,将温云天按在木凳之上,手灵巧地抽出温云天的发簪,将他的柔长的发丝松散下来,再去取一束又一束发,将其缠卷至发顶,绕成小髻。阳光之下,女子的手极为轻柔,充满耐心,而木凳上的男子眉若远山,眼似晴空,脸上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,端的是一副美好的画面。
美好到,让站在药庐门口的孟廷昊心中顿起一股酸涩之意,手紧紧地攥在背后。
莫笙认真投入地帮温云天簪发,并没有发现门口的孟廷昊。温云天却是细腻瞧见了,对让莫笙伤心不已的孟廷昊生不出半点好感来,便也不提醒莫笙,任由孟廷昊等着。
莫笙将玉簪重新簪入温云天的发髻之中,十分满意地看了看,笑道:“大功告成。”
温云天摸了摸头上的发髻,朝着莫笙笑道:“还是你的手巧。”
莫笙低头本想接话,便感受到一道极为强烈的视线,抬头望去,顿时说不出话来。
温云天心中轻叹,起身道:“小九,既然想善始善终,那便去吧。师兄永远在原地等你。”
莫笙敛了敛神色,便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口的孟廷昊,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