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只会做些新奇玩意的人,突然被加上这样事关国朝生死的责任,心理负担是不能承受的。
孟聪明又问:“那樽底下的字,是您刻上去的吗?”
“字?”郭虞廷一脸莫名的表情,“我做的樽,虽然为了精美好看,既刻了流行的纹饰,也用了上古的纹饰,却从未在底座上刻任何图案和文字。底座是光滑如镜的。”
孟聪明啊了一声。
那,既然是有其他人插手了!
郭虞廷思忖道:“想必是韦都……可也不对,先皇就将这樽分别交给皇上和韦都,两个人都没有同时见过两座樽。”
孟聪明点头:“郭大人,聪明明白了。必是皇上找了其他人。因为,皇上和韦都各拿到一个樽后,这两个樽应该再没有见过面。”
郭虞廷有些茫然:“或许吧,这些年,我只想快点忘掉这件事。但又不能不时刻想起,我谨小甚微,不敢多说一句话,不敢多走一步路。离开朝堂,便是呆在府里,哎!”
孟聪明站起身:“郭大人,聪明已经了解到需要了解的,您好好保重。”
郭虞廷也站起身:“公子,离开这些凶险吧。老夫只知道这一件秘密,半辈子都睡不好觉,公子你……”
孟聪明一笑:“既然父亲的事有疑点,我必不能置身事外。这也是聪明的责任。”
郭虞廷点点头:“老夫理解,但你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。你可千万小心。国朝的前途和命运不关你什么事,或许父亲的事情需要你来做。但有些事,傍紧了,就只能无辜地祸及自身。”
孟聪明躬身道:“聪明明白,谢郭大人指教。”
他施完礼,正要告辞离开,却不想一个小僮进来:“大人,朗大人来了。”
举朝上下,姓朗的大臣也只有一位。
这就是孟噩的继承者,兵部尚书朗祈威。
他很有名,因为他当年接替的是刚将女儿嫁给成王的国朝最有才能的孟噩大人。
他很有名。因为如果不是孟噩突然去世,他这个千年老二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得晋升到这个位置。
自此他官运通畅,兵部尚书已是一品,皇上又加封他为宁远候,晋了爵。
此刻高大魁梧的朗大人一进正厅,便拱手哈哈大笑:“老郭呀,我来看看你!怎么,今晚是来两坛,还是三坛?再叫几个划划拳?”
郭虞廷急忙躬身施礼,他比朗祈威官职低,而且平日十分谨慎。
朗祈威将他拉起来,仍然豪爽大笑:“又不是外人,装什么幺蛾子。”
他突然看到孟聪明,笑着道:“咦,这是哪家清俊小哥儿?老郭,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啊?是京城哪家的公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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