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连剑和剑鞘一起拿起,走到门口突然回头:“那个袭击你的人,为什么会去冒充玉怜珠?还有,”他笑眯眯地看着孟聪明,“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真玉怜珠的武功。”
说罢他便走了。
孟聪明看着他的背景咬牙切齿:“好像你见过似的!”
蓟州不像京城,边关城市,总是缺乏那种富丽的繁华,一到夜晚,除了总管府灯光亮一些。整座城都只有星星点点昏暗的灯光。
那透出微弱灯光的每一扇窗户后面,或许都是一个不富裕,但很温馨的家庭。有母亲,有父亲,有孩子。也许几代同堂。一家人坐在灯光下,或吃着舒适可口的家常小菜,饭后或有些简单的游戏娱乐,男人们喝茶聊天,女眷们做些针线,或者督促男孩子们做功课,女孩子们绣绣花。
孟聪明很久没有经历这些了。
虽然在蓟州,在柯伯母的照顾下有些家的温暖,却也更容易想起早逝的父母。
初春的北方夜晚,气候微凉。
他虽然有武功护体,在外面呆久了,仍然打了个寒战。
这寒战,不仅因为冷,还因为,
一种熟悉的,但很久已经没有感觉到的气息似乎笼罩在周围。
远处,两点亮光在黑暗中飘移。
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。
那亮光在黑暗中越飘越近,瞬间,一个影子倏地飘到他眼前。
他下意识地迅速后退,黄山的学武生涯,让这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。
眼中,那两点锐利的亮光。
那没有脸的脸!
孟聪明捏紧拳手,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:“玉怜珠!我知道你是。”
没脸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却突然开口了:“离开蓟州,不要管闲事!”
声音像是尖锐的口哨,撕裂着他的耳膜。
孟聪明仍然盯紧他(她),他心里很紧张,有如泡在冰水里的感觉。
但他大胆地盯着没脸人:“告诉我原因,否则绝不放过你!”
没脸人瞳孔收缩了,没有脸的脸上,竟然浮现出了恨意,更显得狰狞:“十四年前在国相府,我放过了你,否则那时你就已经死了,还能今天站在我对面说话?”
尖锐的声音持续撞击着耳膜,孟聪明呆了:“什么,你说什么?”
没脸人冷笑一声:“哼……蠢东西……”
孟聪明突然清醒过来,他提起拳头,低吼一声,拳已出手!
没脸人却突然消失,孟聪明带着千钧力的拳头一下击空了。
没脸人在空中一个迅如闪电却无半点声音的凌空翻身,双臂已伸出,手变幻成爪型,指尖甲利,向孟聪明天庭抓了下来。
这一抓,带着下冲的力量,却仍然没有半点声音。
就像黑夜中扑飞的蝙蝠。
孟聪明从心底感觉到诡异与可怕。
没脸人像是一只大鸟张着翅膀扑落下来,他瞬间被罩在一股极强的内息之下,全身都似被钳住,甚至他的拳击出去却费尽了力量收不回来。
孟聪感觉到了爪风已扑到自己头上,甚至已经触到头皮,因为头皮一凉。
她的武功太可怕了,那个假冒他的没脸人,简直是表演太过拙劣。
但就在这一瞬间,他发现自己的脚还在这股内息与掌风织成的气网之外。
他反应极快,蓦然惊悟,玉怜珠最可怕的是她的内息,然而她的内息并没有到堪成化境的程度,没有能成网全部将他罩住。
而孟聪明的右脚正好卡在两块从地里突起的石头之间,他右脚一借力,蹬着石缝一接力,人已腾空而起。
啊,黄山师叔教的功夫果然让孟聪明不辱师命,他竟然从这一脚的空隙间,撕开了没脸人,不,玉怜珠的内息之网,人随之闪身而出,从气网中冲破了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