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他自己失言提到昨日‘罗雀’阵法,便是将蒙将军困住的阵法。那阵眼乃是一只巨型蜘蛛,名为‘罗雀’。”
“胡说八道,我所说‘罗雀’却是我最钟爱的一件衣裳,被他们置入了棺椁之中,昨日便是被你弄破。”
“你是说你昨日便在那现场?”
“我便在那棺中。”
“缘何却不见你人影?”
“那祁无伤如此彪悍,我莫非留在原地等死?”
“你却为何要装死?”
“我不过想看看我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,不行么?”
这嬴协言语极是机灵,弃和于儿竟一时无法将其驳倒。衣青萝见状,体香愈浓。
好在有那“折戟”保护,嬴协再难伤到二人。
过了一盏茶工夫,那阵法竟变了。
那透明墙体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,中间竟夹杂着削金断玉的力量。衣青萝所释放出来的味道,慢慢变得辛辣刺激,竟夹杂丝丝酸楚味道。却原来见到弃与于儿舍命相随,心中又多了几分嫉妒与苦楚。
弃与于儿终于被墙体分开,两不相见。
“别躲啊——我只割一下——手呢还是脚呢——还是脸吧……”
嬴协却只攻击较弱的于儿,还故意大声调笑。
弃与于儿每次惊鸿一瞥看见对方,想要靠近,便会撞上墙体,弃已数次被那墙上的大力所伤。
听到嬴协的声音,弃愈发心烦意乱。
小半个时辰,弃已是遍体鲜血,双眼通红,如同疯魔一般。
空中竟又出现了那扇,十二片薄如蝉翼的玉片,在半空缓缓张开。玉片上镂空处,那血色月光透过来,映照在弃的头、胸之上。弃忽然有些恍惚,竟似是回到了罔山脚下、长河里,那随水漂流的葫芦中,满天星光闪烁,并没有月。
那镂空处竟是一道道符纹,陡然,那符纹闪出寒光,弃却全无察觉。
“青萝!”
衣青萝身躯一震。
那是一团光,五彩迷离,中间幻化一个人影,竟是他。这团光,从弃的葫芦中射出来。
衣青萝喜极而泣:“你终于肯如此叫我,再不似那般冰冷。”
“青萝,有些事是该放下了。”那光顿一顿,“我今日乃是来与你作别,亦是请求你的原谅。令弟乃是我所杀。”
衣青萝大大惊讶,几乎站立不稳,那阵也摇摇欲坠。
“不!”嬴协大吼,“他在骗你!你分明看见,那弃是如何将他杀死。”
“这弃却并非杀我之人,反是救我之人。是他将我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拉出来,将我自那牢不可破的囚笼中释放出来,将我再变成一个人。不是他夺走我的生命,而是我愿将生命交与他,作为赎罪。”
“青萝,我姬崖孙一生负尽天下人,唯一不愿负的,只有你!”那光竟逐渐黯淡,消失在虚空。
“不!”衣青萝纵身往阵中一跃,“等等我!”
那阵崩塌,衣青萝转瞬被阵法吞噬,竟亦化为一道光,光中俨然一支青色萝藤,逐那彩光去了。
停在弃头顶的玉扇,“哗啦”一声碎成齑粉。弃头顶,环绕那日月,又被烙上一圈血色印纹。
天机楼内,金牌翻滚,金钟鸣响。
一道光自塔顶珠中破天而出。
一儒雅清脆的声音传来:“哈,此一局我险险胜出,承让,承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