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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初探

昆仑山中那彻地铜管亦是这般响法!莫非这声音竟来自地下?

于问问思忖片刻,轻轻拨开门闩,闪身进房,伏在地上,一处处敲,一处处听。终于,在靠近大炕的一处陶瓮中,于问问找到了这声音的源头。

“这瓮底既有声音传出,说明与暗室相连,只怕那机关便在附近。”于问问不敢随意触碰,闩好门,自原路跃出。

雷声过后,那雨终于下来了,竟如白茫茫漫无边际一堵高墙。于问问在山腰处寻到一座小庙,躲了进去。这雨中竟夹杂了硕大如鸟卵的冰雹,打得那庙顶咣咣作响。滚雷裹着闪电,一个紧似一个欲将那雨墙撞破,却终是无功而返,拖着长长叹息悻悻远去。

那庙极小,年久失修,四处漏水,却能十分清楚地看见那正房。于问问蜷在一张残破神案下,目不交睫,直守到那雨停歇、晨曦初露,却并未见那房中有人活动。

清晨这别业极其安静。门房那老汉起得颇早,此时已在院中打扫昨夜被风雨打落的败叶,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有节奏的“沙,沙,沙”声响。便在这声响中,于问问耳中突然捕捉到了极细微的“咔咔”声,赶紧凝神望去,只见正房那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,那人整理下衣冠,径直推开门走了出来。

这下于问问看得真切,那人四十几岁年级,焦黄脸孔,鹰钩鼻梁,步姿却甚是奇怪。

看见此人,门房老汉赶紧躬身行礼:“东家!”

那人依然是微微点头,并不说话,朝着大门快步行去。

于问问自那庙中冲出,沿着院墙往那人方向疾行跟去。远远见他出了大门,又往前行了数百步,停下来回身看了看,竟消失在一棵大树下。那处十分空旷,于问问正思索要如何靠近,却猛听到马蹄声响,原来那人竟在树下一窝棚中藏了匹骏马,转眼间便绝尘而去了。

“这祁无伤果然精明过人。只是他这般小心掩盖自己的行藏却究竟为何?香卡是否藏身在这别业之中?那些惨呼又是何人发出?”

旭日东升,气清天朗,于问问再看这别业,却似是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。

也许只有当所有谜题一一解开,方能看清这别业中隐藏的真相。当下唯一能做的,却只有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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弃再醒来,那嬴协竟已在床前,看神色甚是关切。

“弃兄弟,你可算醒了,昨晚服药之后可好些了?”

弃动动身体,比昨日松快许多,竟似乎痊愈了。于是点了点头,便欲下床。

嬴协十分高兴,见弃要下床,却连忙摆手拦住:“我知你为人不喜羁绊,只是这病来得凶险,你如今最需静养,切莫随意活动。待你痊愈,我定亲自送你出宫。”

弃被他言中心事,只得复又躺下。心中却甚是奇怪:自己昨日经脉壅塞,如生锈之铁人,绝非什么阴阳失调中暑之征兆,缘何今日运行内息却全无挂碍,还有一股莫名力量在经脉中来回涌动,帮助自己引导疏通?莫非那御医真是通天妙手,几剂汤药便着手成春?

“三殿下,我今日已大好了,只这般窝在床上,只怕又要窝出病来。”弃再次坐起。嬴协见他这般,不好再去勉强,只扶住他:“那你小心。”

弃下得床来,随意行了两步,确实再无半分不适。

“那御医开出的汤药看来十分对症,我竟已痊愈。三殿下,既然如此,我却应该出宫去了。这两日害你与甘霖妹妹受累,实在感激,弃在这里谢过了。”

“弃兄弟,说的哪里话?在这宫中再多歇息两日,待病情稳定了再走不迟啊?”

“三殿下一番好意,弃心领了。只是我在外面还有一些俗事,要赶着去处理。”

弃执意要走,嬴协只得送他出宫。行经一处僻静花园,嬴协犹是不放心:“弃兄弟,你跳两下我看看。”弃心中奇怪,他莫非担心我是否真是痊愈?跳了两下。突然觉得体内气息如脱缰野马,狂奔而来,竟无法控制,不觉跳了十余下,每下皆数丈高。

“够了,够了,弃兄弟。你再打那山我看看。”弃越发奇怪,这嬴协果然惯于折腾人,却不自觉行至那假山前,乒乒乓乓,竟将偌大一座假山击得粉碎。

“哎呀,弃兄弟,我不过想看看你是否恢复了力气,你缘何要将这山夷平?你看你看,手都破了。”弃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鲜血淋漓,应是方才击打那山石时被不小心划伤。这点伤对弃来说原本不算什么,奇怪的是,自己双手竟全无知觉,见到那鲜血时,心内还莫名亢奋,直欲再找些活物来撕碎才好。

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。你却不用这般发狠了。”那嬴协摇着玉扇自弃身旁越过,弃正打算跟上,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转瞬身子竟似变成一根木棍,“嘭”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
耳畔依稀传来嬴协声音:“哎呀,你看,你看,我说了吧,你还不——能——出——宫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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