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“食无味”虽极舒适,也再无人打扰,然而才呆了几日于儿便觉得心中不踏实。
“那替弃哥哥说情的男子似是什么皇子,不如我去那宫城附近看看,兴许能得到些消息。”
于儿正打算出门,“嘣嘣嘣”门被敲响,只听得琥珀在外面问:“姑娘,我家掌柜回来了,您可还要见他?”
“嘿,他来得还真巧。”于儿心想,“好吧,我便看看这胖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。”
“进来吧!”
只见那彭大嘴满脸堆笑,推门进来,竟是一头大汗。
“姑娘要出门?”彭大嘴却是个爽快人,“姑娘莫急,我找姑娘有要紧事情。”
“可还是那炉?”于儿径直问道。
彭大嘴停了停,脸红了一下:“也是,也不是。”
他这话回答得奇怪,于儿只盯着他。彭大嘴擦了把汗:“你那朋友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于儿心中咯噔一下:朋友?自己在这帝都并无什么朋友啊?
见她错愕,彭大嘴也有点犹豫:“莫非‘夺云试’那土小四并非姑娘朋友?”
“土小四?”于儿猛然想起:那日弃不就是用了这个化名向那姬崖孙挑战的吗?
“他确是我朋友,怎么啦?”
见于儿承认,彭大嘴松了口气:“当日见姑娘那般关心,想也是极好的朋友。”
听他说起,于儿方才意识到当是那日自己心中诸般情绪尽皆溢于言表,被这胖子看在眼中,不觉面上一红。
那彭大嘴却接着往下说:“姑娘可还记得,当日那苗女飞出一根红色丝线,丝线那头一物喷出一团红雾,将你那朋友裹在当中?”
于儿当然记得:“嗯。那女子出手甚是诡异。”
“那红雾却是要命的东西,别看你朋友现在好端端的,不出数月,性命堪忧。”
“啊!”看那胖子不似说谎,于儿不禁吃了一惊,“那红雾究竟什么东西?”
“丝线那头系着的,乃是一只虫子,红雾却是它喷出的卵。”
“那虫卵却会怎样?我当时见弃哥——我那朋友,已将红雾冲散。”
“那虫卵似针尖般细微锐利,借母虫一喷之力,穿破衣衫射入身体。孵化之后,便以人之精血为食。四次蜕变之后进入人脑,将宿主脑髓食尽,骨化为蛹,千百年不死,待时机成熟再举翼而出。你那朋友虽然当日遮挡得严实,只怕也极难幸免。”
“此物如此凶险,那苗女缘何要用在我——那朋友身上?”于儿听得毛骨悚然,心中不禁暗恨那苗女。
“这却不得而知了。此虫虽上古之时便有,然绝迹多年,操驭此虫之法便在苗疆亦极少有人懂得,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,从哪里学来这些奇怪本事?”
“那此物可有破解之法?”
“此乃苗疆极秘蛊术,须蛊主方能破解,然一旦破解,必反噬其身,是故蛊主断不肯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此物无法可破,我那朋友便只能——只能等死了?”于儿渐渐激动,竟有哽咽之声。
“倒也并非如此,或有一人能有办法。”
“是谁?”听说还有希望,于儿精神稍振。
“我却不知他在何处。不过我已将他朋友请来,他定能找到此人。他有些问题需要问你,你可愿与他一见?”
于儿用力点头。
门外一人,满面和气,却正是锈铁棒那商人。
“姑娘,怎会是你?”一见于儿,那商人愣住了,旋即一笑:“你便是那——贵人?”
于儿也觉得惊讶:“你便是那——朋友?”
“莫非此番又是弃兄弟?”商人似乎突然想明白,转向彭胖子,“你却告诉我是甚‘土小四’?”
“什么此番?难道弃哥哥此前已与他有过一番甚波折?”于儿心想。
那彭大嘴甚是尴尬:“我却不知道甚弃兄弟,只见得当日那察举司举的牌上写的是这‘土小四’。”
“那便好办了,弃兄弟与我那朋友原是相识的,他的情况我那朋友甚是熟悉,无须再问了。只是弃兄弟如何又招惹了这灾殃。”陌离不再理会那胖子,只对于儿说话,言毕连连叹息。
于儿看他神情焦急不安,心中奇怪:不过锈铁棒一面之缘,为何此人竟对弃称兄道弟、交深至此?
“胖子,你既识得此虫,缘何当时不出声提醒?”
那胖子十分委屈:“老陌,此虫非同一般,极其罕见。我不过依稀记得,费了数日方在那浩如烟海《笃笃谱》中寻到。便是那《笃笃谱》,对此虫记载亦极是简略。再说,当时‘夺云试’中,我却如何提醒?”
听他如此说,陌离也觉得自己是一时情急错怪了他。
“姑娘勿要着急,我等这便去寻那老怪想想办法。胖子,你帮我备好几样小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