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歧心头一寒,赶忙朝山本一夫鞠躬道:“谢大人指点,八歧知道错了,我现在就过去送大师去见他们佛祖……”
“已经用不着了……”
山本一夫挥手,阻住了八歧的进一步动作。
八歧正心头疑惑时,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,很快,一群大和尚就出现在寺院门口,拦在了他们二人之前。两名看年龄大约三十出头的和尚来到现场之后,第一时间朝摔地上的延悔跑过去,查看起他的伤势,很快,其中一个和尚就用悲愤的语气大声喊道:“师叔,他们好狠毒的心肠,延悔经脉尽断,丹田破碎,
已经被废了……”
“阿弥陀佛!”
听到这句话的所有僧人俱都凝目,口宣佛号,面上出现悲戚之色。
其中一个白眉老僧豁然站出来,朝山本一夫二人沉声道:“二位施主,延悔自幼皈依我佛,心地良善,平时连寺院大门都很少踏出,不知何事得罪了你们,要下如此重手?”
“精气凝练,气血旺盛若铅汞,看来,你在少林的辈分应该不低啊!”
山本一夫充耳不闻,反而用平淡的眼光朝一众年龄不一的和尚一一扫去,“不错,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,少林并未被世俗侵蚀,单是一个达摩院,就有足足五名宗师级人物……”
“施主!”那白眉老僧见山本一夫并不回答自己的话,再次大声喊了一句。
“罢了,看在故人的面子上,老夫就不为难你们了,还是让了凡出来吧,就说有东瀛老朋友来访……”
“大胆!了凡师叔祖乃是我少林第二十七代方丈,数十年前就已经圆寂,施主究竟是何人?为何口出妄语,辱我上代方丈的声誉……”有人听到山本一夫的话,忍不住跳出来,朝他大声质问。
“你说什么?”
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山本一夫突然面色一沉,周身涌起无尽的杀意,“你说了凡老秃驴已经死了?”说话之间,一股如渊如狱的气势从他身上涌起,宛如大浪拍岸,苍河倒卷,令得空气凝固。一些听到他直呼了凡为“老秃驴”的大和尚原本还心生怒意,准备出言呵斥,此刻亦被这股气势所慑,变得呼吸不
能,脸上变色。“死了?哈哈哈,了凡老秃驴,你竟然死了?当年,你视我为番邦蛮夷,号令所谓的中原武林对我群起而攻之,嵩山一战,老夫力毙数百你口里所谓的中原正道人士,终因真气枯竭,被你寻得机会,偷袭赢
得一招。
当时老夫便发下重誓,此生,必回来找你,现如今老夫尚在,但你这秃驴却早早归了西去?为什么?为什么不等我?你这贼秃驴,为什么要死得那么早?”
山本一夫怒发如狂,声如雷霆轰鸣,震得在场之人尽皆耳鼓发麻,心浮气躁,一些修为不济者,更是当场吐血,萎靡到底。
“疯了!此人莫非是疯了不成?了凡大师乃是晚清时期的人物,距今怕不下两百年了,此人竟然说了凡偷袭过他?他虽然看着年龄不小,但最多不超过五十岁吧?”
“小日人向来卑鄙无耻,只要是他们想要的,总是能够找到借口,大家不需理会太多,赶紧鸣钟,召集寺院大小僧众过来。”众僧窃窃私语,许多年轻僧人脸上都出现了熊熊怒火,但一些年龄颇长者,却是心脏骤沉,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,脸色变了又变。甚至有人直接命后辈偷偷离开现场,去敲响少林那一口已经好几十年
没有响过的雾钟。
“好!好好好,实在是好!了凡,既然你不肯等我,那今趟,却是怪不得老夫了,老夫找不到你这只贼秃,就拿你这些徒子徒孙抵命好了。”
咆哮完一通的山本一夫终于清醒过来,此刻的他双目一片血红,周身炸裂起滚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杀气,便是同属一个阵营的八歧,见此一幕,都下意识往后退去不少距离,心头泛起无尽的寒意。
眼看着一场杀戮就要开启,一把浑厚高亢的声音,突然从远空传来,“阿弥陀佛,原来是东瀛大剑师山本先生大驾光临,贫僧有失远迎,还望山本先生恕罪!”
“方丈大师?”
“师兄你来了?”
“拜见方丈大师!”
众僧齐齐回头,朝迎面走来的一个干瘦老僧齐齐见礼。
此僧人身披红色袈裟,脚踩芒鞋,露在外的皮肤宛如老树皮一般,透着无尽岁月的痕迹,单是看外表,根本就判断不出他具体的年龄。
老僧不是一个人来的,在他的旁边,还跟着一个看年龄五十上下的魁梧和尚。
那老僧,在场众僧无不认识,正是当代少林方丈行痴,倒是跟随他一旁的魁梧僧人,模样既熟悉又陌生,达摩院那些和尚竟然一个都不认识。
更让所有人意外的是,行痴方丈对那名魁梧和尚似乎极为的尊重,连走路,都有意无意的落后他半步。
二人来到达摩院门口,方丈行痴双手合十,朝众达摩院僧人淡淡点头,之后退开半步,指着那名魁梧和尚道:“这位是圆癫大师,你们快快上来拜见!”
“圆癫大师?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……等等,圆嗔大师?那……那不是我少林第二十八代达摩院首座吗?他,他怎么还活着?”
众僧闻言,俱是面露惊色,眼中全都是难以置信。法号圆癫的魁梧僧人倒是没有太多理会众僧的惊讶,在来到现场之后,便直接走到了山本一夫的面前,合十说道:“山本施主,昔日一别,已近百年,不知施主可还记得小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