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仰天一笑道:“我等常年征战沙场,爬山涉水,餐风露饮,习以为常,即使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无妨。反倒是两位,身陷大牢,定是一夜无眠,煎熬至极,此去军营尚有些路程,大家可在马车上稍作歇息。”
闻言,俞宝庆心里暗道:“真是出门遇贵人,万事皆顺利,不仅避免了牢狱之灾,杀身之祸,还能随将军去军营美美地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,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”
于是脸上笑开了花,拉着希儿准备登上马车之时,突然一名锦衣人拦住了他:“此辆马车闲杂人等不得入内,请移步到后面马车!”
萧衍脸色突变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急忙引着俞宝庆、希儿到后面马车,道:“萧某的马车在后面,请诸位随我来!”
俞宝庆闻言,受宠若惊,一生之中从未坐过如此豪华的车辆,更何况是坐将军的马车,简直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。
俞宝庆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,清脆响亮,众人皆不明白他此番举动意欲何为,他却独自笑道:“老夫不是在做梦,这是真的……”
李吉正要趋步上前,被人叫住,定睛一看,说话之人正是那名锦衣人,笑道:“原来是宫廷侍卫田安启,今日如此打扮,一表人才,颇有气度,险些没认出来。”
话说着,扫了周边密密麻麻的锦衣人,心里暗暗纳闷道:“这些锦衣人个个神色严肃,剑拔弩张,大为警惕,目光敏锐的观察四周,绝对是皇宫一等一的高手。武康公主微服出宫,宫廷侍卫的职责重大,如有闪失,谁都担不了责任。”
田安启对着李吉冷冷道: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李吉苦笑道:“你还真是瘟神,皇宫能碰到你,宫外也能遇见你,走到哪碰到哪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影子。”
田安启嘴角浮现一抹微笑,道:“李兄弟,我们这叫缘分。主子交代了,请移步到马车内叙叙旧。”
李吉一听恍然大悟,此车原来是武康公主所乘,难怪不容俞老大靠近,于是头皮一阵发麻,心里不禁叫苦不迭:“前日悄悄出宫,凭着她的性子,定然恼羞成怒,再次落在她手里,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?”
李吉于是皱着眉头掀开车帘,只见武康公主端坐于车内,神情严肃,但她仍然是一身书童打扮,俊俏可爱,又有些滑稽。
李吉忍俊不禁道:“公主,你今日这身打扮也太出人意料了……”
武康公主嗔怒道:“见到本公主,竟然不下跪,还出言不逊,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该当何罪?”
李吉听闻此言,不慌不忙道:“公主,大齐乃礼仪之邦,如是朝堂之上,公主正装礼仪天下,按礼制我应当跪拜,规规矩矩行礼。但是今日公主以书童身份出现在此处,定是掩人耳目,如我三叩九拜,大声喧哗,不免行踪败露,岂不坏了大事。况且在马车之上,空间狭小,行礼有诸多不便!公主乃大齐皇帝掌上明珠,心胸宽广,自然不会计较草民的失礼。”
李吉巧舌如簧,武康公主无话可说,脸上却多了几份怒意,道:“臭小子,你不告而别,太不讲道义了吧!”
“那夜临时有要事,急急忙忙出宫,公主又侍奉陛下左右,所以没能与公主道别,但是我有留了字条给您……”
武康公主不等他说完,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,不屑道:“临时有急事?听说一入阳羡便看中如花似玉的姑娘,跑去打擂招亲。年纪小小,色心倒不小啊!活该被关在大牢里,早知不来救你了。”
李吉闻言,一脸尴尬,道:“公主,此事一言难尽啊!在下是阴差阳错的去打擂,鬼使神差的进了神庙,还险些被烧死,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被关在牢房里,吃了官司……”
武康公主打断他道:“要不是本公主和萧将军及时设法救你,你早已人头落地了。”
李吉闻言,心中不由一阵感动,暗道:“公主乃金枝玉叶,自是尊贵无比,连夜赶来相救,实属难能可贵!”
于是连忙起身,真诚地道:“多谢公主救命之恩!”
武康公主连连摆摆手,道:“嗯,不用谢我,我救你是因为你还欠我一个诺言,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。”
李吉拱手道:“不知公主此次出宫,是否有其他事?”
武康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不安的情绪,眼睛微微泛红,道:“你还问,都是因为你……”
“因为我……”李吉没听明白武康公主话中之意,见她欲言又止,似有难言之隐,当下也不便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