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现在才知道,小小一根绣花针还有如此的玩法,空中穿针比试的不仅是速度、准头、力度,更兼考验功力身法等等,确实不简单。如换做是他的话,早被漫天银针扎得遍体鳞伤。
望着场中娇柔身影频频闪现,李吉暗道:“想不到疯丫头性子骄纵,但一旦认真起来,穿针引线,手脚并用,功力非同凡响。虽然小小年纪,亦能跻身武林高手行列,由此可见苏州龙门张家的天下第一绣庄并非浪得虚名!反观己身,神农山庄亦是道家修灵大派,天下闻名,灵者大会召开在即,就凭自己现有的功力,恐怕连初赛都进不了。”
这个社会,男女就应该平等,破除陈规陋俗,有时候,有些事,女人做的比男人还好。
李吉越想越是羞愧不已,不禁抬眼环视众人一周,只见大家均被比试中五女的空灵轻巧的才艺所惊艳。
龙椅上端坐的萧赜也连连露出赞许的神色,暗忖道:武康确实长大了,如今亭亭玉立,身手不凡,却仿佛有当年子响之风度。
想到此处,心头揪了一下,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阴森了起来,袖间的双手已然紧紧握住。
吴县公主在一旁瞥见武康公主徐徐而降,十分轻灵地舞动着,不时还有花叶飘落,如天女散花,绚丽多姿。
地上的落英开始慢慢飞舞,缤纷流转,飞到空中的花瓣,飘飘洒洒,纷纷扬扬,轻舞旋转,桃红英白,烟花空朦。
玉手在漫天银针之上翻飞舞动,将之不动声色的穿过五彩线!
那些七零八落的残叶与落花已经铺满在她的脚下,吴县公主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,忽然袖中一枚泛着幽蓝色的银针脱手而出,悄无声息,直扑武康公主。
身在半空忙着穿针引线的武康公主,全然不知一根挟带着一股凌厉暗劲的致命银针破空而来。
李吉此时的耳目早已异于常人,倏然一个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向着武康公主疾刺而去,凝目望去,心中大惊,叫道:“小心背后有针。”
武康公主闻言一愣,已见银针闪着清寒的十字光芒,疾驰而来,心里暗道不妙,身形在空中滞了一下。
见银针是从吴县公主方向飞来,立即明白是她所为,盛怒之下,反手一击,那银针又弹了回去。
只听吴县公主闷哼一声,从空中滑落下来,众人皆惊,幸好四周的宫廷侍卫眼疾手快,闪身接住,才没有摔倒在地。
吴县公主捂着手臂,怒眼瞪着武康公主。
此时,大锣鼓骤然敲响,比赛结束。
五名太监手捧紫色檀木托盘,依次走到五女面前收集九孔针线,然后端到皇帝萧赜和皇后身旁。
萧赜缓缓道:“今夜之九孔穿针真是别开生面,确实精彩异常。现在公布结果,第五名吴县公主,第四名武康公主,第三名江夏王妃,第二名长城公主,而今天摘得桂冠的是山阴县主。”
结果一公布,众人哗然。
大家不可思议的望着默不作声的萧子楣,她不说话的时候,就像一缕幽魂立在那,冰冷的眼神,令人胆寒。
“恭喜山阴县主……”
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,皆向这个毫不起眼的丫头祝贺道。
“穿针斗巧比赛到此结束,山阴县主获得第一,诚如朕所言,将祖传圣宝《阴符经》赐予,以嘉其才,望汝为国尽忠,造福黎民百姓,弘扬先祖遗风。”
萧子楣跪拜道:“谢陛下赏赐。”
然后对着武康公主、吴县公主、长城公主、江夏王妃道:“多谢各位承让。”
司仪太监此时手托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的红木花雕古匣,木质色泽呈泛红古铜色,卯隼结构,四边转角处可见清晰燕尾隼,五面雕饰,亭台楼阁,帆桅耸立,刀法流畅,神形兼备,铜锁在外,表面虽有岁月侵蚀斑斑驳驳,但结构牢固,纹丝不动,犹如浑然天成。
萧子楣连忙整束衣冠,双手接了过来。
“此圣物已多年未曾开启,今日重现天日,天佑大齐,国祚绵长,万望珍惜!”萧赜望着萧子楣,然后望着武康公主,心里隐约升起一丝失落。
萧子楣毕恭毕敬道:“请陛下放心,子楣定当妥善珍藏,时刻谨记皇恩浩荡!”
在一阵恭贺声中,萧子楣悄然退下,落座席间,将红木花雕古匣打开一看,里面原来是一本以天篆所书的文册,上书有《阴符经》三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