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正自暗暗骂着,屋内灯火突然熄灭,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窗外的妖风阵阵吹来,发出咆哮的声音,一股寒意慢慢笼罩着整个房间。
“哐哐哐……”
脚步声回响在走廊里,越来越近,房门突然被打开,黑暗中隐约能感觉一只手正朝着李吉伸来。
李吉吓了一跳,脸色发白,汗毛倒立,手脚挣扎着拼命往床里边滚,嘴里吚吚呜呜,说着一些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,大概意思是:“你是人是鬼?”
“噗呲!”只见灯光一亮,锦衣罗缎少女倏然出现在李吉面前,笑的前仰后合,花枝乱颤,“你胆子不是很大吗?原来也怕鬼!呵呵……”
纤细白嫩的手再次朝李吉脸上伸来,他这次再也无法避开,不是不想避开,而是似乎有一股气息将他锁定了一般,他压根儿就无法动弹。
李吉不明白她要干什么,不受控制地、紧张地屏住呼吸,眼睛惊恐地瞪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!
锦衣少女轻轻托起李吉的下巴,微微眯起了双眸,动了动小巧可爱的鼻子,靠近他从上到下闻了闻,然后眉头紧蹙,略带嫌弃道:“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,这气味熏得本姑娘实在受不了。”
被调戏的李吉此刻却是满脸通红,说不出是害羞还是愤怒。
他睁大眼睛稍微地喘了喘,再不呼吸,他肯定要窒息而死。
李吉见锦衣少女的举动越发放肆,嘴里吚吚呜呜的叫着,示意将他嘴里的抹布拿掉。
“拿掉你的抹布可以,但是你不可以乱嚷乱叫,如果做不到,我就把抹布再塞回去。”
李吉望着锦衣少女认真的眼神,点了点头。
锦衣少女迟疑片刻便将抹布拿掉,李吉松了一口气,“呸呸呸!”往地上连啐了几口,不知道哪里来的抹布,塞得他直想呕吐。
正欲抬头朝她大吼,只见她乌溜溜的眼睛瞪来,手拿抹布在等着他。
李吉心里一颤,咽了一口唾沫,把刚到嘴边的话吞回去,道:“你这疯丫头,为何将我绑至此地,居心何在?”
锦衣少女答非所问,笑道:“呵呵,你觉得这里不好吗?”
李吉不以为然,嗤之以鼻道:“再好也不是我的居住之所,我本不慕虚荣名利,不著五蕴三界,孑然一身,四海为家,习惯了随遇而安。”
锦衣少女微微一怔,道:“想不到你竟然有此境界,我倒是小看你了。”
李吉懒得应她,心里想到:“慧本禅师所托之事甚急,务必亲手将信封交给萧衍将军,事关军国大事,百姓安危,岂可在此逗留!”
想到此处,猛地一下子从床沿上挣扎着站了起来,道:“疯丫头,我还有要事在身,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,还请放了我,咱们就此别过!”
说着,正欲跨步往外走,砰的一声,忽然摔倒在地。
情急之下竟然忘记手脚仍被绑着,这一摔可不轻,脸面朝地,重重栽倒,吃了一嘴灰土,李吉呸的一声,怒道:“真可恶,快把绳子解了!”
锦衣少女嘲笑道:“你小小年纪,能有什么事?着什么急?”
李吉见她蛮不讲理,更添几分怒意,道:“跟你说,你也不懂,再说,你也没比我大,估计还是个小屁孩,丫头片子……”
锦衣少女从未被人如此当面数落过,不禁嗔怒道:“臭小子,你、你太小看人!第一次遇见你时就知道你伶牙俐齿,脑子里总是装了太多的东西,不喜欢走寻常路,鬼点子多,喜欢偷奸耍滑。我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你,但是如果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,我就把你放了,如何?”
李吉一愣,笑了起来:“啧啧,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脑瓜灵活,真是新鲜事!到底是何事?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,我自然会帮你。”
“放心,绝对不违背江湖道义!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!”少女眉开眼笑道,拉着李吉的手轻轻击掌,“你们江湖中都是如此击掌为誓,是吗?”
“那是当然,掌心相碰,击掌有声,代表说出的话绝非虚言,掷地有声。更何况我乃顶天立地之男子汉大丈夫,一诺千金,决不食言。”
“那自然是好!你应诺之事,当一言九鼎。!”锦衣少女面露喜色,顿了一顿,突然眼圈微微一红,楚楚道,“事情既已如此,我也不用瞒着你,便敞开胸膛,推心置腹说与你听。”
李吉见她漂亮的眼眸有些伤感,抱拳道:“愿闻其详!”
“我家略有基业,父亲却喜新厌旧,陆续迎娶小妾,繁衍众多后嗣,于是兄弟姐妹便多了起来,本来一家子还算融洽,可是待这些兄弟姐们长大成人后,便各怀心计,明争暗斗,见我孤儿寡母,无权无势,软弱可欺,越发骄横跋扈,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,针锋相对,处处为难。所以我请你来,其实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,因为身旁实在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。”
“笑话,从未见过请人帮忙,是这样五花大绑请来的。”李吉勾了勾嘴嘲笑道,心里却闪过一丝同情,依这丫头之言,似乎只是要帮她办一件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