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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是非黑白

奇法道长端详着古匣里的药丸,面带春风不无戏谑道:“夫人的炼药功力日臻化境,如今炼制出的九天玄冰丸越发珠圆玉润,馥郁芬芳。不愧是药王天韵大师座下首徒,果然不同凡响。还好当年我近水楼台先得月,捷足先登,不然这仙丹妙药就只有光看的份咯……”

“一大把年纪了,没个正经样,还是老老实实服用一颗九天玄冰丸吧,内伤也好得快,就别在弟子面前逞强!”一脸的娇羞,宛如初秋满山点缀着的红叶,莘柳低垂着眼帘佯装嗔怒道。

“哈哈,夫人训示,不敢不从。也罢,我就当做补药,强身健体。”奇法道长服下九天玄冰丸,暗含一口灵气,将药效化至五脏六腑,顿时心旷神怡。

沉吟片刻,他脸上面露一丝寒颤之色,声音有些抖动道:“昨夜遇见那妖人甚是厉害,交手之后方知其已练到‘无滞行迹,从心所欲’的境界,灵力竟达到恐怖的灵皇级别。纵观天下,名门正派中达到灵皇级别的也是寥寥无几。我与师兄弟们联手列出神农北斗七星剑阵,也未能将其击败。想不到血魔宫地处蛮荒之地,遍布妖灵异兽,竟也奇人辈出,能够修炼到此等境界,真是可怕至极!”

“对了,这妖人硬闯神农山庄,所图何事?”莘柳眉头微皱,疑云满腹道。

“这妖人也甚是怪异,既不似觊觎镇庄法宝,抑或刺探虚实,一个照面,竟不发一言,就大打出手,我也正纳闷这事?”奇法道长百思不得其解,随即摇头叹息道,“当今天下,人间修真炼道之人,多如过江之鲫,数不胜数,门派纷立,奇人异士颇多,有正亦有邪。

而神农山庄一向秉承上古遗训,以正道自居,世代守护神州净土,不插手人间事务。虽与凡间各派瓜葛不多,但也有些交际往来,谈不上交情深厚,也是井水不犯河水,各自相安。莫非除了血魔宫,还有其他势力蓄意染指神农山庄?”

“那妖人使得什么功法?可否从功法招式中窥见端倪呢?”莘柳一语提醒奇法道长。

“夫人所言极是!据守卫弟子来报,山下有村民被无端杀害,尸身赫然印有血魔宫独门标志——血骷髅。是以,我等七人连夜御剑追踪,于山下圣音竹林中遇见一位褐发老者,脾气古怪,形迹可疑,未及问话,便已交手。谁料此人剑法高深莫测,奥义无穷,已达‘飞花摘叶、皆可伤敌’至高境界,平生罕见!因夜色朦胧,其出招奇快无比,也瞧不出何门何派,只知道剑法凌厉刚猛,霸道无边。”奇法道长脸色阴沉道。

“据师父所言,是否是一位玄衣褐发、眉须皓然的老者?”李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,不禁心中一动,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,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。

“噫?你又是如何得知?”奇法道长眉毛微微上扬,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
面对师父射来锐利的目光,李吉心中一寒,低头暗想道:师父所说之人十之八九是独孤师父,难怪他进入灵兽森林之前已身受重伤,原来是与师父、师叔们交过手。

独孤师父一生醉心武学,如痴似狂,一生求败不能,四处挑战天下高手,虽然脾气古怪,但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,这中间定是误会重重。

“额……弟子在下山途中听到庄里的师兄们提起过,所以有此一问。”想起独孤师父再三叮嘱“不可提其名讳,免得徒惹事端”之言,李吉便将话生生咽回去,于是灵机一动,顺口敷衍道。

“哦,就是这个褐发老鬼,然则邪门歪道,自私自利,残害无辜,即使修为奇高,武功诡异,也非人间正途,终被大众所抛弃,成为天下公敌。”

“师父,弟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,存在诸多疑点,褐法老者修为高深莫测,略胜于师父、师叔们联手攻击,如果是魔道中人的话,想必会痛下杀手,赶尽杀绝。他会不会只是交友论剑、切磋武艺,而有所误会呢?”

李吉那日拜独孤老人为师,又蒙授剑之恩,所谓“一日为师终生为父”,于是他咬了咬牙,决定为独孤师父洗去不白之冤。

“混账东西,你说的是人话?唯恐师父不死在妖人手里是吗?”奇法道长勃然大怒道。

“弟子万万不敢,只是根据现场情况进行逻辑推演,如有言语不当,还请师父息怒。”李吉心中暗道不妙,惶恐道。

“还逻辑推演,我看你去一趟灵兽森林,脑袋越发的愚笨无用,是非黑白,你都分不清楚,何德何能成为我神农山庄入门弟子?何有颜面在江湖上行走?”奇法道长心中本来就郁闷,强压着一股怒气无法发泄,气得满脸肥肉颤抖不已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闭嘴,可是什么?还执迷不悟,没用的东西!”奇法道长见李吉强词夺理,欲罢不休,心中无名火起。

他说着说着袖袍突然一挥,狂风骤雨,一股强劲之力排山倒海般涌去。

李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,“呯”的一声巨响,结结实实撞到院墙上,重重跌落下来。

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胸口钝痛无比,喉咙一甜,“哇”地一声喷了一口鲜血。

大厅之中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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