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年纪不小,貌似还很位高权重的老婆……男朋友,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。晏锦帆抱着肩这样想到。
在他们返回龙王厝后不久,尹潇深就带着凄城神色匆匆而来,附在蔺天刑耳边同他说了什么,后者似乎有些吃惊,沉思片刻之后,仍是沉稳的对他下了指令,随后,就很是抱歉的朝晏锦帆看了过去。
晏锦帆想了想,与他玩笑道:“这个时候,我是不是应该发挥一下小情人的任性,哭着求你留下来呢?”
蔺天刑被她一哽,哭也不是笑也不是,离别的愁绪倒是消退了不少,只得冷哼一声,嘟囔道:“起码这次不会被强迫听你吹阳关三叠了。”
但上次分别的阴影仍然残留在他心里,趁着尹潇深不注意,依依不舍的拉了好一会儿晏锦帆的手,才化作光团飞身而去。
尹潇深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其实把他俩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,发现之前自己脑补的失忆冷漠、求而不得、痛哭流涕等种种恐怖的景象完全没有发生,内心自然十分欣慰——老大果然还是有一手的啊!
只是,他到底和晏锦帆没什么来往,如今几乎又约等于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次,一时半伙倒也不好出声打趣她,只得满心遗憾的随蔺天刑离开了。反而是凄城双手拿着斗笠,一张脸憋得通红,好半天,才期期艾艾的对面前的晏锦帆说了一句:“谢谢您……能回来。”
他说话的语调十分古怪,好似并不常说话一般。晏锦帆心里一动,却也没有多问,只是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段时间,多谢你照料他了,想必一定很辛苦。”
又揶揄道:“不过相信作为父亲,他一定是很合格的。”
凄城脸红得越发厉害,却还是朝她连连点头,露出幸福的微笑来。他原本就生得十分妍丽,长长的睫毛垂下的模样比姑娘还美貌,晏锦帆暗自咋舌,心里没由来的生出几分责任感来——蔺天刑自己傲娇就算了,怎么把个男孩子教得这么软?在外面行走江湖,还不被人欺负?!
——这完全是她没看到暗夜行者杀人模样的自行脑补。
凄城还有别的事要做,晏锦帆也不留他,把他送走以后,也没时间沉浸在离愁里,先回房间看了看啸日猋——陆摇光正坐在他的床边给他看病呢。
为了防止这个神经错乱的病患突然暴起袭击医生,她把啸日猋的四肢都用粗麻绳绑在了床柱上,乍一看这场景还颇有些不可描述。但即便如此,陆摇光伸着手在他头上四处揉按,啸日猋也跟着使劲抻着脖子扭着头,试图咬她一口,把坐在一边的宵看得眉头紧皱,夜刀都已经握在手上,看起来很想把他的牙都给敲掉。
倒是陆摇光自动屏蔽了他的挣扎和不满,在他的头上按了一圈,才回过头告诉晏锦帆:“没有外伤,看来不是因为敲到头导致的毛病,不过如果是心理问题,就很麻烦了,来,宵,你先帮我把他打晕。”
宵早就时刻准备着,当下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,把他劈晕了过去,仰起脸来求表扬。陆摇光摸了摸他的脸,从腰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,把封在里面的一只蛊虫拿出来,放进了啸日猋的耳朵。
“如果这么查都找不出内伤的话,那就只能是心理问题了,这个我治不了,得问雅少,他发疯以前都发生了什么,受了什么刺激。”
她是据理分析,晏锦帆却不由一愣。她回想了一番啸日猋的所作所为,挽着她的手对她说道:“有件事我有点想法,但你听了可不能乱发脾气打草惊蛇。”
“我是那种人吗?快说快说。”陆摇光露出八卦的表情来,主动把耳朵凑到她嘴边。晏锦帆好笑的拧了她一把,告诉她:“今天我们追到啸日猋的时候,他在说,姐姐已经死了。”
“咦?”陆摇光先是一愣,随后顿时细思恐极:“可他的姐姐不是你吗?你……”难道是之前目睹他们消失的景象,被吓疯了?
晏锦帆也有这样的想法,但她立刻就自己否定了:“蔺天刑说我消失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在,他以前也没听说我有什么兄弟。再说,如果真是这样,雅少为何不说出来呢,他显然不想让我知道之前发生的事,恐怕还有别的什么原因。”
“嗯,感觉好复杂哦。”陆摇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不过她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事,只要晏锦帆不受其困扰就行了。“那等那个雅少回来,我们试探一下吧?”
结果当然是没试探成,因为雅少伤心不已的抱着绝情书的尸体回来,已是这样可怜了,就是陆摇光也不好意思多问啊。众人陪他一起将绝情书下葬,又七嘴八舌的安慰他一番,还是雅少说自己想要静一静,独自在绝情书的墓前坐下来,海派天老爷才赶了其他人离开。
晏锦帆什么都没说,只是临走之前留了一壶酒给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,便转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