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得的心像是落下了万丈深渊,在荆棘里摸爬滚打着......眼前的人怎么就变了,所谓的永恒,就真的不寻在,就真的不堪一击吗......
寒烟缠绕着她的身体越来越近,她感觉自己的温度在慢慢的汇聚一处,与生俱来的魂火在随着身体的僵硬而慢慢抽离......
“阿月......你为我藏起来的星星我看到了......”安得不舍那些记忆,她努力的睁着眼睛,看着逐渐模糊的烈月的样子,“其实,我不舍那夜你背着我,你眼里也是星河万里,美不胜收......”
烈月的心骤然疼痛,可是他能忍,他不能让安得看出一点不舍,他不能再纵容这颗心让妖域继续飘零。
安得在越来越冷的寒烟里化作了一尊冰冷的雕像,红色的魂火飞落烈月的手心,周围安静下来,静的让人不敢呼吸,忽然那尊雕像处落下了一颗红色的仙珠,那是烈月独有的仙珠......安得没舍得用去九颗,自己偷偷藏了一颗。也许她早就发现,烈月还在,只是爱她的那个魂魄已经不在了......仙珠滚落冰冷的地上,清脆像水晶做的铃铛,如同初见那一眼,清澈动心。仙珠落地,雕像瞬间便碎了,满地的碎片,像是被摔碎的晶莹水晶,漫地无人收。
烈月只轻轻挥袖,寒风来,一切都消失了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......
烈月回到冰宫,脚下却被冰藤绊了一下,他重重的的摔到地上,他有些慌乱,紧紧的捂着胸口:“这一切不是如你所愿吗,一切的筹谋,不都是为了让妖域重现吗?她的魂火比炎卿纯净,所以,炎卿去了九世之后,她来到了你的身边......妖域重现大计整整提前了九世,你又痛什么!你还痛什么!”烈月狠狠的斥责着妖心上附着的那个灵魂,他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,慌恨中抓起地上的酒壶,痛饮起来,烈酒如冰,入喉不温,他苦笑着自言自语着:“妖者,异也,异者,孤也......”烈月躺在冰色地上,笑着沉沉睡去,泪痕还挂在眼角,藏在胸膛里的真心,早在他决心牺牲的一刻就毫无意义了......
在宇宙乱像里,有关的,无关的,无辜的,罪恶的,都难逃这场漩涡,每个人做的决定都不能回头。
若德星野林尽头一处长河边,芦苇荡荡,与荻花相似,却不似荻花凄凉。
“身似芦花,随风而动,借风而去。”他的目光里藏着锋利,“你不愿我帮你,那我就代替你......你筹谋许久,不肯动手,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,既然你醉心情爱,那就为我铺路,我替你动身......妖域是要存在就好,无论是谁,都没关系......”
“少年好志向。”
那人话音刚落,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就已架在了丈岁行的脖子上。
丈岁行冷静的很,他打量了一眼无岸的锈剑说道:“少年既有通天的魄力与胆识,为何用一把锈剑呢?”
无岸并不打算听他讲话,剑刃已入喉半分,丈岁行即刻躲开绕至无岸身后:“今日野林一幕,在下看在眼里,烈月看似杀伐果断,实则,忧柔多情,全然不似少年你,有真正的王者之风。”
剑锋再指丈岁行,无岸怒道:“不许诋毁我师父!”他出剑霸道,可丈岁行躲闪之术也是无人能及,无岸心态不稳,丈岁行闪躲如风,无岸不久就被自己消耗的疲惫了。
“他决绝而走,亏你还拿他当师父。”
“他的法力无人能及,你休想打他的主意。”无岸边平复心绪边说。
“妖心乃众妖灵气所化,他们都在随烈月流浪着......在宇宙中,有一星系是烈月为防万一藏秘术典籍之处,那里有解开妖心咒术的方法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无岸转身看向丈岁行。
“意思就是,妖心非烈月可驾驭,解开咒术,它就是你的。”
“你冒死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?”无岸疑惑的问。
“英雄抱憾死,在下着实不忍。”丈岁行心机深沉。
转眼间,丈岁行不见了,芦苇荡沙沙作响,水中偶尔有鱼儿跳动的声音。无岸擦去了额角的汗,失去力气坐在地上,宇宙星体位置大变,不知何处穿来的寒光照在了芦苇长河,无岸的心久久不能平静,他低头看着手里这把锈迹斑斑的剑,想起从来水乔星上,与师父相伴的日子。
那时,他给烈月亮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月牙剑,剑体纤瘦,轻若荻花,他信心满满的与烈月切磋,可不到一招他就落败,连剑都被打落,掉入沧海了。烈月跳入沧海替他捞回了剑,从此,他将剑珍藏起来,在水乔星半点舍不得用,久而久之,锈迹斑斑......
烈月落在寒山下,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无岸,无岸是妖域毁灭后一直在寻找家的妖......
他本想着会和烈月一起回家的。没想到却因种种分道扬镳......
他慢慢走到河边,坐下身子,将剑浸入水中,利用水中岩石慢慢磨去剑上的锈迹,剑刃越来越锋利......终于,剑映着寒光照出了他的眼睛,竟然与剑刃一样锋利,可为什么他会流泪呢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