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俊伊知道,苏暮槿的手现在是冰的。
她内功受阻,就连普通的呼吸都没法达到应有的效果,眼下既然她因为害羞而发烫,那正好借这爱恋的劲,暖和暖和身子。
何俊伊为自己的绝妙想法而沾沾自喜。
“坐好,继续走了。”她转过身,上马扬鞭。
整顿片刻,马车又回到了前行的状态。
苏暮槿百思不得求解,如果她真是全然不知,那也只是谎言。她心中还是有一种隐约的感觉——自己是喜欢上了笪千潭。
她晃了晃脑袋。
……
夜色渐晚,远处出现了金光闪闪的一片——那不是太阳的余晖,而是余晖折射在兵器上的光亮。
“停下!”有人向何俊伊喊话,虽然看不大清楚,但何俊伊感受到无数把弓箭正对准它们,弓箭上没有杀气,只有执行命令的冷酷。
何俊伊慢慢停下马车,翻身站在地上。
“来者何人!”
“我们是从乾州来避难的!”她们并非最早离开的,前头肯定还有先例。
何俊伊猜的没错,这个军队已经放行了许多的难民。几个士兵持着各种武器慢慢逼近,他们走到马车前,为首的男人道:“姑娘,下来,我们要搜查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苏暮槿乖乖地起身,被何俊伊慢慢抱下来。
“姑娘不舒服吗?”男人一边掀开盖在马车上的锦布,看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体不大便利,便一边问道。
“是有点。”何俊伊回答。
“大人!没问题!”搜查的人回答。
“放人!”男茹零头,“要不要让姑娘在军营里喝些热汤再走?”
他抬起头,看着何俊伊,忽然发现这个衣着素朴、头发稍微凌乱的姑娘有一副姣好的面容,身材遮盖在大衣下看不出个所以然,但她的手指纤细,看上去就是那种娇嫩的逃难姑娘。
“如何?”他态度有些殷勤起来。虽然自己已有家室,不过……那又如何?
何俊伊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歪门邪道,她们已经赶路一,能在饥肠辘辘之时蹭口饭吃,何乐而不为。
“好啊,谢谢大人。”
“哪里的话,为苍生谋福祉,那是我们的信仰。”他夸大其词地道,随后亲自领何俊伊和苏暮槿走去了军营。
苏暮槿坐在马车上,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,心中有着不出的感觉,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人,但又不出为何。
“黄粱,你觉得这人如何?”
好在黄粱在,她可以旁若无蓉畅所欲言。
黄粱跳下马车,跟在他的脚边,嗅着味道——这是猫判断敌友的最简方法,也总是有效,野兽的直觉,常常超出人。
“不算坏人。”
那也不算好人。苏暮槿在脑中补全这句话。